59
于是程曦又是一阵错愕, 只觉得这话哪里不对，但又委实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天下谁人又不偏心呢？便是自己……心脏不也长在左边吗？
但是程铮却是已经明白了：“徐大人的意思是皇后身后站着父皇，所以无论有理无理都是吃不了亏的，故而孤不能和她作对？”
“是, 也不是。”
徐浩看着程铮和程曦俱是一脸不解，便伸出了两只手指：“这‘是’是真的，殿下且不可和皇后再当面锣对面鼓的杠上了，别的且不说，便说陛下的心思, 就注定了您讨不了好。”
程铮便点头：“此次孤被赶出紫禁城, 委实……委实让孤……”
“这事儿我们之后再讨论, 现在殿下还得知道您为何要让陛下觉得您在和皇后作对才是。”
“为何？”提到这点程铮也不解了：“不是说——”
“这就是微臣所言的‘不是’了，微臣斗胆请问殿下，您是愿意和皇后对上……还是愿意和陛下对上？”
程铮便睁大了眼睛：“这还有什么可选择的吗？”
“也是，”他的话说得徐浩也是笑了：“殿下也莫怪下官的话难听……现在皇上还只是站在皇后身后呢，便压得您喘不过气来，若是皇后倒下了皇上亲自……那殿下恐怕就没气了。”
这话已是极不客气了, 因此徐浩便也说的有些诺诺, 期间小心的看了程铮好几眼, 只唯恐他翻脸。
却不想程铮面上虽是青白红黑转过一轮，却是自己将情绪压了下来，只勉强笑道：“徐大人这话却是真的不能再真了, 孤对上皇后便已然有些吃力了, 若是对上父皇, 恐怕是连吃力的资格都没有了。”
他的豁达反而让徐浩高看了一眼，当下也不再卖关子，只俯身一礼：“因此臣的意思是殿下虽不能直接和皇后对峙，却必要皇上觉得您的心是放在皇后身上的，如此皇上满意之下便会愈发的借助皇后的手来对付您，您也可以有些喘息之机。”
程铮便不说话了，只将这句话来回的思索了几次，越想越觉得……似乎是这么个理儿？
但是程曦已是举手提问：“可是外公？我们又要如何对付皇后呢？曦儿不是应该给您说了吗，便是联手了三妃也……那帮子后宫的女人就没有一个好人！”
“小郡主切不可这样说。”徐浩便忍了笑：“有句话叫做‘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司马迁《史记》）微臣觉得用在这里竟是极为合适呢，您且想想，三位娘娘和殿下联手难道不是因为有利可图吗？三位娘娘背弃了盟约，难道不是因为别处有利可图吗？”
程曦便说不出话了——委实是这个理儿，但又委实不愿接受这个理儿！
而徐浩已是道：“因此此事虽是三妃之错，要我说也是殿下之过，您从一开始就不能相信这样的人……不，算计不是问题，只是她们和您委实不是一个利益体，因此您又要如何才能防备她们不算计到您的身上？”
这话说得程铮面色又变了，而程曦嘴大，已是恍然大悟道：“如此就要找那种在一条船上的盟友，如此便是他们想将船凿沉了，也要掂量一下自己会不会水！”
“正是这样！”于是许慕修和许莳修亦是笑了，许莳修更是道：“徐大人今日能如此的畅所欲言也正是因为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呢！”
徐浩便点点头：“今日之话若是传出去，只怕我们谁也没有好果子吃，而我们之中若有谁倒下了，只怕另外的人亦会沾的一身血，因此我们竟是要同舟共济呢！”
程铮也明白过来：“孤不是不能找人联手，只是却不应该找这种另有算计的人。”
“是，”徐浩也很直接：“这种人可用不可信，她们能够因利益与您联手，自然也能够因为利益而将您推出去，下官认为，殿下不是不能找三妃，只是在流言事件之后便应该断了和三妃的联系，除非殿下手中又有了能够吸引三妃和您联手的利益，如此才能不被人拿捏呢。”
程曦便忍不住了：“这样的人竟还要联手？要我说还是离的越远越好！”
“不过利益而已，既能用一次，便能够用两次，只看殿下有没有这个手段了……”说到这里徐浩又小心的看了程铮一眼：“只是殿下，小郡主说的却也有点道理，若是没有这个手段，离得远些却也安全，有的时候确实需要些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心态。”
程铮便又不说话了，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徐大人的意思孤已是了解，只是孤却又有一点不明，徐大人既然要孤和皇后……却又不要孤在后宫中找帮手？难道竟是要孤一直单打独斗不成？”
徐浩顿时就笑了：“殿下怎么还是转不过这个弯来？皇后怎么说也是殿下的继母，要殿下自己对上皇后自然是不妥的，但是和皇后作对难道就只有直接对上皇后这一条路了吗？”
程铮有些恍惚，只是依旧不敢确定：“却是说……”
徐浩点头：“是说您虽是要对上皇后，却也不必是直接对上皇后本人呢！皇后膝下——”
……皇后膝下？
皇后膝下一儿一女，这指的就是三皇子程钰了？
程铮只觉得不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