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太傅和文顺的谥号还让人祭扫?”
“还是说——”皇帝的目光倏然一转,直直的盯着韦皇后的双眼:“是朕虽然看着许氏那个女人便犯恶心!可朕还是不得不和她假扮出一副夫妻和睦的样子?!“
“——说啊!?你想说的究竟是哪一句!?”
韦皇后早已听得面色剧变。
她是皇帝身边的老人儿了,同期入宫的许皇后是已故去了的,而德嫔向来是个不得宠的,即使命好生了二皇子也一直活得像个透明人,因此对于揣摩皇帝的心思,韦皇后向来自负,自以为自己认了第二,便没人敢领那个第一。只是……只是再是怎么揣摩皇帝的心思,韦皇后却也没想过有一天能皇帝这样一句又一句如此直白的自我剖析。
因此她竟是呆了一呆,只是待得回过神来之后唯一的感觉不是激动也不是震惊,而是……心惊胆战。
是,她是凭借那些早年的经历猜测皇帝并不喜欢许氏一门,但是她却没想到皇帝对于许皇后和许宣竟然是如此的恨之入骨。
可确认了这一点的她却没有感觉到欣喜,只感觉有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皇帝为什么要说这些?
皇帝为什么对着她说这些?
重点是……知道了这些的她还能够……活下来吗?
就是这一想法使得她心神剧震,再听到皇帝最后的这声质问更是半点都不敢迟疑,咕咚一声就跪了下去:“妾不敢!妾不敢的啊!”
可是皇帝已然怒急,顺手抄起手边的棋盘就对着韦皇后掷了过去,韦皇后下意识的一偏头,那棋盘虽未正中韦皇后,但边角到底在她的额角上划了一划,鲜血登时就流下来了。
韦后只觉得鬓角边一痛,只是到底不敢去摸,只能任由血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再随着她的叩头不但的在地上绽开血花:“妾不敢!妾不敢!妾再不敢的啊!”
这本是一副极触目惊心的场面,可看着这样的韦皇后皇帝却好似平静了下来。
他并不怎么喜欢这个女人,当初在德嫔和她之间的选择也不过是因为她更好拿捏一些。
只是他再想不到,皇后的位置不但养大了她的心,也养钝了她的脑子,便是……又岂是能够用潘承徽便能够凑效的?没得连累了他,一起丢尽了脸!
可再怎么不喜欢,如今他也只有皇后可以用一用了。
皇帝虽不喜太子,却着实不打算亲自出手,毕竟再怎么说在外人眼中许宣对他对社稷都是有功的。而许皇后死的早,便也不能传什么残害妃嫔屠戮庶子的名声了——如此只剩下个程铮吧,虽是不出挑,却还真找不出大过错来!
皇帝在意自己的名声,而且是极其的在意,一个无过而废的太子?便是写在史书上只怕也是同情居多的,而一旦人们同情了太子,那废了太子的皇帝……?
因此只能让别人动手了,可德嫔和二皇子他并不打算捧高了,四皇子五皇子太小且生母份位也不够,而其余的高位妃嫔竟是没有一个有儿子的!便是被扶上了这个位置,只怕也不会尽心的对付太子,那纵使坐上了这个位置又有何用?
……那便只剩下皇后了。
且如今他手里握有三司会审的结果,一旦皇后得手……便是将她接连处置了也是便宜的!
因此他静静的瞧了韦皇后有一会儿,就在韦皇后不断磕头的时候他竟是亲自起身将韦皇后挽了起来:“……你啊你……真是叫我说什么好?”
他这般前后不一的态度顿时将韦皇后吓得不知所措,待要再次请罪却发现自己的手臂却是牢牢的被皇帝把着,因此整个人竟是动弹不得。
这个发现使得韦皇后更加惊吓了些,愣了好半饷才愣出一句:“……陛下?”
皇帝却并不做声,只深情款款的将皇后的脸颊一抚,纵使抚摸了满手的鲜血也不以为意,又从袖子掏出明黄的手绢将剩余的血迹一点点的拭尽,可是韦皇后的伤口未曾包扎,那血自是绵延不绝,一时又如何擦拭得干净?不多时,不但皇帝的手上,竟是连袖口也沾上斑斑血迹。
这使得皇帝不由略略一皱眉,但也不过一瞬便展了眉,只将那绫罗的手绢随手丢了,复反手抬起韦皇后的下巴,眼睛看着眼睛的对视了一阵子,这才有些叹息的开口道:“梓童,你这样却是让朕如何是好?”
这却是皇帝第二次说这话了,可是韦皇后却依然有一种惊吓到魂飞天外的感觉,只能怯怯道:“陛下您……?”
而皇帝又是一声长叹,不等韦皇后反应过来便已是长袖一展将她整个人都抱进了怀里:“梓童,朕知道你的心,只是你却也要知道朕的心。”
韦皇后又是一愣,浑有些愕然:“陛下?”
皇帝的目光遥遥的看着坤宁宫的横梁,那神色中似有讥讽,只是声音却依旧是低哑而暗沉的,仿佛一个为了妻子而操碎了心的丈夫:“朕知道你这么做全是为了钰儿,只是你且想想,你这次的做法真的没问题吗?”
韦皇后便是一滞,但不等她想出个所以然来,皇帝已是继续道:“你且想想罢,若不是朕……此时讨不了好的是他还是你?”
这个他虽然没有指明是谁,但韦皇后自然不会会错意,因此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