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兖州之况,便是如此!
而曹操自去岁以来,以剿匪之名,兵入沛国,后有征战。
时平豫州间,不尊天子,再度自领豫州,其中所为,非以人臣,乃为奸雄也!
兖州名士,如边文礼等,为之所杀,可见残暴,此非兖州百姓之福也!
陈君等人,起兵反之,但其部成军之短,且多为世家大族之私兵,战力难比曹操正规之部。
是以兖州之乱,我并不看好陈君等人!
然以曹操重得兖州,其大有野心,若与袁本初同谋,那我等青州亦会危急!
诸君以为呢?”
刘祈于上首桉处,目视众人道。
其中悲切、关怀,溢于言表。
所论所述,亦多事实。
青州面临的威胁,更是直接摆在眼前。
人多点头沉思,显然也理解州牧刘祈的担心。
回想一年多来,自叛乱平定后,青州的蓬勃发展,上到州府要员,下到普通黔首百姓,无不满意。
便是年许,幽州、徐州的人口,眼见青州安稳,也多流入。
在这乱世之间,州府众人莫不明白,人口之重要,其中意味着赋税、兵员。
是故,没有人愿意青州遭遇危机!
而为了防范必来之敌,最好的办法,即是趁其动乱,主动出击!
州别驾刘谙,思绪一动,起身道:“今以兖州之乱,但观局面变化,于我青州亦多影响。
使君,我之建议,乃是调乐安、东来地方之部,而往济南之地,再做防备之。
此外,视观青州之地,一年多来,于使君治下,百废俱兴,若曹操战之,青州百姓何以答应之?
是于我之间,以时机之合适,使君之仁义,兖州若请,我等愿辅使君,以做平之,更为匡扶汉室,而安曹贼所窃州地!”
田丰于下,也是颔首道:“如刘君之言,使君心怀天下,在此,高唐而面往东郡,亦当做好备战!”
其他人纷纷出言,甚至对于来日兵入兖州,基本都达成了统一意见。
见荀或未做言语,刘祈眸光一动,道:“文若可是在忧心过两月之秋收?”
荀或于内政诸事,倾尽心血,而如粮食问题,更是重点。
自入夏以来,兖州大部蝗灾成片,青州之地,亦晓有波及。且多亏州牧刘祈早于岁初所提出的预防之法,损失才小上一些。
可实际上,面对蝗灾,多少年来,人皆以之为祸事,如言之:刑罚暴虐,贪饕不厌,兴师动众,取城修邑,而失众心,则虫为灾。
即便有所除去,也只是鹞鹆而行捕捉,其中作用,自是微小。
但今岁的防止成功,表明州牧刘祈,以深耕、烧荒,水灌之法,另有养以家禽,且护鸟类的重要性。百姓已有传闻,言青州牧乃天佑大汉者,遂以蝗虫退避。
作为主要处事参与者,于此间之言,荀或倒也没有让人辟之。适当的言传,且有利于州牧刘祈于地方控制,更显效率。
但以今岁蝗灾的滋生,秋粮顺利收割,而行储备,即显得更为重要,以做安定民心。
被刘祈猜中了心事,也知道刘祈于农桑诸事的本身重视程度,荀或应道:“如使君之言,一旦战事开启,民夫之于征召下,于地方作物收割,势必产生不利影响,遂我以忧之!”
刘祈颔首道:“农事为重也!
不过,依我之见,曹操兵力虽盛,然后方有徐州牧牵制,外加兖州多地之乱,其部想要得取主动,以做平之,非一日之功,或到入冬才见分晓。
我青州备战间,农事以为首要,在此期间,于幽州战事外,且不易过于深入……”
兖州本为世家大族云集,陈宫等人的动乱,势必激发曹操的嗜血。其生性多疑、狠毒残忍,兖州士族势必会倒霉。
非是刘祈铁石心肠,他便是要取兖州,也绝不对养着一群祖宗在头顶供之。最好是能在曹操于兖州平乱战中困顿,陈宫等再度请之,可以兖州世家大族大加伤亡时,而做入主。
一如青州,他能顺利掌控青州地方,盖因机缘巧合下,数次黄巾之乱,让青州世家大族伤亡惨重,且多迁徙南下,如往豫、徐、扬、荆之地避难,遂才有今日发展,而少人于旁指手画脚。包括对流民、无田百姓的授田,因多因此,少有阻力。
既然要得兖州,他往之,自会行做改变,削弱世家力量,此为不争事实,以防范世家大族势力的再度扩张,如若不这般作为,或于百年后,形成两晋南北朝的格局。
唯于世家力量的打击,才有利于中央与州府,于地方控制。另顺应历史大势,而行革新,如做科举,最终实现人才的合理与广泛应用,为国朝发展,注入源源不断的动力。
奋六世之余烈,而行天下一统。在大汉未来的归一与革新下,未免刺激过大,刘祈心知,他就算有再大的目标与决心,也难以一步到位,需要的是过程。但在合理的空间内,可以做更多的准备。
于此过程中,他需要将荀或、荀攸、田丰等人,一步步转换为,同许桉、方真、刘直这般,可为理想而奋斗的道友。
是匡扶汉室,亦是改变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