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祈自然能感受到张昭本人之重要,及背后所代表的力量。
这次张昭来任昌虑县城,无论如何,正是二人结交之机会。
但从出身上,他为没落宗室,非世家高门。
想要赢得张昭真心,也唯有凭借个人作为。
六月初三。
一船只,从彭城出发,过留县,出广戚,往昌虑而来。
船头一青年,姿态甚伟,风度不凡,其手持鹅毛扇,身着短衫,立于船头北望。
在之身后,数名食客、及仆从正小心守候,看向前方之身影,莫不以崇敬。
这道身影,正是前岁为郡中举为孝廉,辞之不受,今再为州府举为茂才,而往昌虑任上,暂任县丞的张昭。
按理说,能为州刺史举为茂才,德行名望自是不差,最低之起点,也当是一地县令起步,再能展现地方官吏,以贤才而用之态。
然张昭此番,却是因母亲及家族,处于彭城,不愿远离徐州,州府商议后,故让他暂领昌虑县丞,待有空缺后,为之升迁。
而实际上,若非是好友元达(赵昱)劝言,张昭于州中所举茂才,也是打算辞之。
阳光普照,但见波光粼粼、
张昭衣衫飘飘,右手中的鹅毛扇,一指前方,道:“此微山湖,当真辽阔也!
昔年陪同白侯(白侯子安)先生游此湖泊,不觉十余年过去。
当真光阴飞逝耳!
前番景兴(王朗),本有意游此,与我同行。奈何杨公(杨赐)病重,景兴忧及,归往雒阳。”
想起师友,张昭心情有些低沉。
看到湖鱼于水中嬉戏,他心情才好些。
数息后,张昭准备回往船舱,转身侧头间,向旁边食客问道:“不知过此湖,距我等目的地,还有多远?”
“君子,由此而上,于戚县换乘后,距离昌虑并不远也!也就三日功夫。
且据闻,岁除之际,过昌虑之水路,为盗匪所占据,后以新县长,率百余名乡卒,大破之。
是故,于五月以来,水路才重新畅通起来。
否则,我等到达戚县之后,当绕道而行之。”
食客杜木,乃是市井刀客出身。
年二十有三,两年前,仰慕张昭名声,后做相随。
其手持宽刀,落后张昭一步,战于身后,顺着张昭目光望向来往船只,随之出言道。
张昭目光一动,回首道:“杜君本就是昌虑人,可见与乡地,时常关注。
不知我等昌虑长,过往之作为?”
这段时间,刘祈于昌虑所做所为,于县中百姓称赞下,不仅往临县有了莫大名声,更传入郡中各处。
此事,自有昌虑亲友,书信间,向杜木告之。
杜木忙回道:“君子此问,在下正待告也!
……”
待杜木讲述了刘祈大体履历,张昭那双丹凤眼眯起远眺道:“能以弱年之姿,受青州刺史所举,必有过人之处。
而之于昌虑,不到半年时间,即有安一方之态,更显非凡也!
想来这位昌虑长,也是个妙人!”
张昭这般言罢,杜木忍不住道:“君子大才,此番能往在下乡地治之,亦属昌虑百姓之福。
然以君子之能,确有些屈才了!”
张昭为人豁达,性却严肃,摇头笑道:“郑君此言差也!
我张昭欲行之事,便是一县吏,尤可足也!
以我张昭不欲之事,便是一郡之长,亦不就也!”
此言一出,食客随从,莫不拜服。
逆江而上,等到达昌虑境内时,因连绵暴雨,时间自是比杜木预计,要晚了两日。
而在知张昭踏入昌虑地界后,并由水路而来后,刘祈率县吏,出县城三十里迎之。
是日晡时,薛河之上,两方人马终于碰面。
在看到县长刘祈,出三十里而迎后,其中郑重之意,让张昭确有些意外。
随即于江河中,以木板相连,张昭当先走去,看向船舱中间,为众人所围之人。
“好一个英俊之士!
其之风度,以我初见景兴,景兴亦少之泰然!”
张昭此间思绪,只是微微一动。
瞬息间,刘祈已经快走两步,面带笑容,向张昭一礼道:“张君之大名,祈于泰山郡时,早有耳闻。
竟不想今日,能同张君同县为官!
昨日间,我还同子初有言。
待张君至,以张君之才,昌虑诸事可定也!”
昔年,张昭同师友游历各地,见过太多人和物,自能感觉出,刘祈言语中的真情实意。
于时下,刘祈更是以实际行动,表达了对他张昭之礼遇。
张昭忙回礼道:“县君过赞也!
及入昌虑以来,以一路所见,昭方晓得,县君于疾疫、农事、水利等诸多方面,处事之完善。
其中所为,若以昭来作为,定不如县君周全。
能与县君处事,诚是为昭之幸!”
两人在江中船上说了会话,刘祈随即将同行官吏介绍。
有前番以郡中举孝廉而不受之事,加上张昭年纪轻轻,即得到过州郡名士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