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不行,我都还没来得及去跟你四叔说,再叫你四叔去跟你爷说,你爷跟永柏那说……”
杨若晴捏了捏眉心,四婶这话说的跟多米诺骨牌似的,她脑壳都发痛了。
“算了算了,人都回来了,咱再去找这个说那个说的,等把话给递到永柏那里黄花菜都凉了。”杨若晴道。
刘氏说:“那可咋办?”
杨若晴说:“还能咋办?凉拌呗,谁能想到这两口子回来的这么巧呢!”
说到底这是永松和永柏这一对表兄弟之间的事,她们这些人就别操太多的心了。
杨若晴没过问刘氏接下来的去向,自己打着呵欠回家睡晌午觉去了。
此时刚过完中秋节,正处八月中下旬。
后院的桂花开得正好,淡淡的幽香若有若无,总会在不经意间撩动你的心弦。
王翠莲和骆铁匠老两口正在后院摘桂花,骆铁匠踩着凳子垫着脚扯着枝繁叶茂的枝干,将一根根折断的花枝递给底下端着大竹筛的王翠莲。
看到他们二人这样,杨若晴很是诧异,赶紧上前询问。
这好好的花开在树上,从枝干源源不断吸取能量,维持着生命力好让花期更长,这不好吗?
咋要摘下来呢?
“是宝宝捎信来,说想吃桂花赤豆酿,还有桂花糕了。”王翠莲笑眯眯的说。
骆铁匠还在高处攀折。
看着两位长辈这热火朝天的忙碌场景,杨若晴真是无奈又想笑。
就因为孙女一句话,老两口忙成这样。
隔代亲,真不是说说的。
“大伯,大妈,我看这桂花摘的差不多了,那丫头啊,也就是嘴馋了想要过过嘴瘾,咱差不多就得了啊。”
把花都摘下来做成吃的,有点可惜。
还是留一些做观赏用吧!
骆铁匠和王翠莲听了杨若晴的建议,停止了攀折,老两口搬着凳子,端着筛子,兴冲冲回后院整理花瓣去了。
回屋的路上,杨若晴顺道往书房那边去瞟了一眼。
远远就看到书房的门半掩着,里面隐隐传来骆风棠跟属下说话的声音。
自打夜一受伤不能处理公务,骆风棠的任务就重了很多,每天从早到晚大部分时间都泡在书房里处理军务。
他不仅要处理自己那部分军务,很多时候他还要帮助杨若晴处理酒楼这边的事务。
京城那边的生意,一部分交给了留在那里的心腹,还有一部分是辰儿的监管。
家里这边酒楼的事务自然就暂时落到了骆风棠的肩上。
她这个甩手东家在早期创业的时候,在生意版图上那是南征北战,不停的扩大版图,让自己的生意像参天大树枝繁叶茂。
可是当这生意越做越大,餐饮起家,运输主导,然后在此基础上延伸和跨界之后,就跟那八爪鱼的触须似的,变得越来越庞大。
早年她一门心思在赚钱大计上,不觉得累,即便累那也是苦中作乐,累得有冲劲。
当财富积累到一定的时候,社会地位也攀到了高处,人生的大起大落也算是经历了许多。
她对金钱的向往突然就不如当初了。
这句话说出来或许很欠揍,谁还会嫌钱多呢?
可是,杨若晴是真的想说,她这一生,不想沦为金钱的奴隶。
吃饭她喜欢吃七成饱,做人做事她也喜欢留点念想。
所以这些年,家里这些亲戚朋友们只知道她做生意赚了钱,但具体数字,他们并不清楚。
而杨若晴呢,也宁可搞点实业,给家里的亲戚朋友和父老乡亲提供赚钱的渠道和差事,也不可能拿出银票来拍在家里叔兄伯弟们的手里,说:我养你们一辈子!
那是最无意义的事,也是最愚蠢的行为,那样做,不仅让自己变得很庸俗,还剥夺了别人生而为人,为理想,为目标拼搏奋斗的乐趣!
心里胡乱的想了一堆,杨若晴双脚和双手也没闲着。
回了灶房削了两只大大的雪梨,泡了银耳,抓了一把枸杞,两块冰糖,放在瓦罐里再架到泥炉子上小火炖着。
秋天多给家人喝冰糖雪梨银耳羹,骆铁匠抽多了旱烟,嗓子干涩,适合。
骆风棠处理军务耗费精力,也能补补。
还有大妈和婆婆,滋阴润肺。
这是她这个受全家保护的大肚子婆眼下能为家人做的。
没有闹钟,怕自己待会睡过头了小炉子上的东西会熬干,所以杨若晴索性端了把小凳子守在灶房里,打着墩儿。
过了一阵,王翠莲从后院过来,看到杨若晴这样真是诧异极了。
“我的小祖宗,你要熬汤跟我说呀,挺着这么大的肚子守着这儿,多累啊!”
杨若晴打了个呵欠站起身,“没事儿,我好得很呢。”
心里却说,看着你们一个个都在忙,都在为这个家里做事儿,我也想为你们做一点嘛!
王翠莲揭开瓦罐的盖子看了一眼,又拿大木勺进去搅动了几下。
重新合上盖子,对杨若晴说:“还没出胶呢,时候早着哦,你回屋歇着去,这里交给我。”
“大妈,我坐在这里打盹儿也一样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