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县,县衙大牢。
因为杨若晴打了个招呼,大白跟红梅竟然被关在同一个牢笼里。
牢笼墙角有一张简易的木板床,上面堆着几捆稻草,还有一床破破烂烂的被褥。
大白和红梅被押到这里的时候,大白一直都在挣扎,咒骂。
然后大白又被带出去了。
带出去的时候还在叫骂,嚷嚷着他是护国大将军的表弟,是当今状元杨永安的表弟,要县太爷来见他啥啥的……
一个时辰后,大白又被带回来。
出去的时候是自己走出去的,回来的时候是被两个狱吏抬回来的,嘴里也不叫骂了,被两个狱吏粗暴的扔到床上的稻草垛子里的时候他才发出一声痛哼,骂了一句:“妈了个巴子……“
还没来得及退出去的狱吏立马就踹了他一脚,照着大白的胸口又补了几拳头。
“叫你嘴巴不干不净,到了这里就没有不老实的!“
狱吏啐了一口,锁上牢笼离开了。
大白直挺挺躺在稻草垛子上痛哼。
红梅这时才缩着肩膀从墙角过来,“大白,大白你咋样啊?你可别吓我,呜呜呜……“
大白那张自称是美男子的白净脸庞此刻被揍成了胖猪头,鼻青脸肿的,就跟一盆颜料泼在上面似的。
听到红梅的哭喊,他努力想睁开眼,因为有一只眼睛被打肿了,用了半天力气都只能勉强睁开一只眼。
他看到面前的红梅也好不到哪里去,头发乱蓬蓬的,脸上的血色也不见了,整个人哭得没了分寸,一点儿都不像那个穿着红衣裳站在柜台后面拨算盘的利落女子。
“莫怕,我没事儿。“
大白抬起手,捏了捏红梅的脸。
红梅紧紧握住大白的手,发现他手指头上都是血。
“他们到底对你做了啥啊?这是要把你往死里整吗?“红梅抽泣着问。
大白吐掉一口带血沫子的痰,咬牙切齿说:“老子这趟被人阴惨了,专门逮老子进来挨打的!“
“谁阴你?你爷不是都说了是你舅他们要报官抓你吗?“红梅问。
大白眼中跳跃着凶狠的光:“我舅他们报官抓我是想我在牢里挨饿受冻遭点罪,不会真对我咋样,你瞧瞧我这被揍的,显然还有人躲在背后阴老子!“
红梅的脸白了,压低声问:“啥?你是说这里面还有更深的?有人想借刀杀人?那会是谁?“
大白满脸狰狞,“能有那手段让官差听她差遣的,还能有谁?自然是我那个丑八怪表姐了!“
丑八怪表姐?
红梅愣了下,若是没记错,大白的表姐除了镇上卖菜的那个荷儿,其他几个是一个比一个漂亮,哪来的丑八怪?
突然,红梅想起一个人来,神色越发紧张起来:“你是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那个将军夫人的表姐想杀你?“
大白忍着痛,让红梅扶着他先坐起来。
每一个动作都牵扯到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
“杀我?那倒不至于,我这种小角色在她眼里还不够格让她动刀子的。”
“不想杀你,那为啥把你打成这样?”红梅不解的问。
大白冷笑:“哼,她跟我舅他们一样,看不惯我呗,只不过她比我舅他们心狠手辣多了,这趟进来,不让我褪几层皮,怕是不会放我出去!”
听到杨若晴不会要大白的命,红梅松了口气。
“只要你能活着出去,咱就不慌了。”
“还得慌!”大白又说。
“为啥?”
“咱没钱了!现在就是两个穷光蛋!”大白又说,把自己两只口兜翻出来,从未有过的干净。
“钱哪去了?”红梅惊愕的睁大眼,伸出两手来在大白身上一阵摸索找寻。
不仅藏在口兜里的银票没了,贴身收着的银子细软还有她的几件首饰,也全不见了。
她自己因为怀孕的关系,逃跑的时候想轻装上阵,所以两人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放在大白身上,只想着趁着被抓住前跑掉,带着几十两银子在哪都能躲一阵。
等到风头过了再回清水镇来,两层楼的铺子就搁在那儿呢,生意还能照做。
反正这趟进大牢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打架打伤了人的事儿。
“这是啥时候弄丢的啊?”
红梅这下是真的急了,就算先前大白被两个狱吏抓出去,她都没有这么急这么慌过。
张家这些年积累下来的钱一大半都拿来进行铺面的扩建和修缮了,小半用在花销上。
因为她花销大,胭脂水粉都要用最好的,衣裳也要穿最好的料子,时下最流行的花色款式,而前夫张掌柜又宠着她,这些年大手大脚的基本没攒下什么钱来。
虽然前夫死后她迅速跟大白搅到一块儿去,还唆使大白从家里榨了四十两银子来,可那些银子两人一半用来给铺子改头换面上,另一半两人胡吃海喝的也花了个差不多。
幸好新铺子开起来之后生意还不错,短短几个月就赚回了本,可如今这些钱竟给弄丢了,他们就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