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元新歌在邻桌坐下开始,日番谷冬狮郎便难以继续安定地倾听队员们的聊天内容了。他一会儿握住茶杯,一会儿又心不在焉地放下,目光借着看向端着托盘不断朝桌上送酒的侍女之机会,顺势朝元新歌身上投去,却始终未能得到那人的任何回应。
似乎只有他一人在关注复仇之事。这个想法令日番谷冬狮郎略微气闷起来。
作为一番队的四席,元新歌来到十番队的聚餐中本身便显得不太正常,即使志波一心已经在他入座时解释过他是应邀而来,日番谷冬狮郎也不认为元新歌是自来熟到会对这种酒会感兴趣的性格。
结论或许很明显,元新歌八成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向他表示对他进入十番队一事的了解,说不定还带来了什么需要秘密传递的信息。
为了不错过元新歌可能会反馈过来的暗示,日番谷冬狮郎强行压住心中的焦躁,杯中的茶续了一次又一次,总算在感到忍耐力到达了某个新境界时发觉了元新歌状态的异常。
酒过三巡,十番队的新老队员们之间的关系拉近了许多,性格开朗的几位都不再被原本的座位所拘束,在大厅里端着酒杯转来转去,其中便包括志波一心与松本乱菊。两人作为正副队长承担着活跃气氛的重要责任,加上他们逐渐进入微醺的状态,对元新歌的单独照顾便显得有些匮乏起来。
不过好在十番队本就有着轻松的队内氛围,元新歌虽然话少,但并不是难以相处的性格,队员们出于责任心与好奇心,在试探着发起短暂的交流后,热情的谈笑和玩闹般的劝酒便使元新歌很快融入了这个集体。
元新歌相当捧场,作为曾经名动一时的鬼道天才,他甚至还会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以极强的灵力控制能力在保证不会损坏店内摆设的情况下从半空中炸开小却色彩斑斓的灵力气团,将酒会的气氛推向今日的最。
也就是在这个精彩的环节引发轰动的喝彩时,日番谷冬狮郎与其他人的关注点并不完全相同,他的目光停留在元新歌手掌遮盖下所能暴露出的下半张脸上,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白皙肤色下的不正常潮红。
——元新歌醉了,否则他不会任由自己使用灵力做这种逗趣的小把戏,他不像是会在娱乐活动中挺身而出成为人群焦点的类型。
所以酒鬼属性难道会像风寒一样因曾近距离接触而传染吗。
日番谷冬狮郎狠狠皱紧眉头,他在因不知是谁提出的共饮一杯的邀请下高举起来的手臂与酒杯间寻找着志波一心和松本乱菊的身影,希望他们能稍微发挥些作为主人的作用。然后发现前者正一本正经地对着桌上的一盘下酒菜沉思,后者则神志不清地在女队员身边谈论着能邀请元新歌来参加酒会有多么不易。
“两年……不,大概有三年了吗!”松本乱菊愤愤不平地道,“上次我们一起喝酒大概还在三年前吧!而且也没见他表演过这种戏码!”
正犹豫着是否要悄悄过去劝元新歌回去休息,日番谷冬狮郎的这个想法在听清松本乱菊说了什么后便被立刻压下,他甚至不用计算便知道,松本乱菊所说的“上次”就是那具身体中原本的灵魂还在的时候。
日番谷冬狮郎说不清自己究竟对哪个元新歌更为熟悉一些。
第一个元新歌总是一副难以将任何事看在眼里的淡漠神态,但日番谷冬狮郎能看出他是个善良而重情重义的好人,否则他不会在经过门外时便立刻察觉到日番谷冬狮郎再不约束力量便会对亲人造成伤害,从而将控制灵压之法传授给他,又为一个大字不识的孩子耐心解释了斩魄刀的存在。
元新歌起初不经常到润林安去,他起初是真央灵术院的学生,不到一年后就变成了普通魂魄敬仰着的死神大人,日番谷冬狮郎当时不明白变化之中的含金量,只是因为元新歌的若即若离感到疑惑。
他的不解体现在任何能够直白展现给他人的每一方面,于是瀞灵廷门前的小贩对他说:“要不,你去北流魂街那边看看吧?”
“为什么?”日番谷冬狮郎理解不了这句话的意思。
那小贩绞尽脑汁地回忆着:“我妻子在黑棱门前卖东西时,好像见过那位死神大人。”
日番谷冬狮郎纠结起来,他回家对祖母说了今日的收获,祖母显出有些担忧的神态。
如果她同意日番谷冬狮郎启程,那么就要任少年第一次独自到那样远的地方展开一场冒险,但她同样不认为将孩子绑在身边就是绝对的守护,因此直到深夜也未能入睡,终于想出了一个还算两全其美的办法。
第二日清晨时,老人为日番谷冬狮郎带上装有足够食物的布包,叮嘱道:“不要自己乱跑,跟着佐藤阿姨到达黑棱门以后,就只先在一区里找找看吧,日落前一定要和她会和,我会等你回来。”
以这样的方式,日番谷冬狮郎比年长些的雏森桃还见识过更多人与事,但他从未在元新歌不来主动见他时与对方碰面。那时的元新歌似乎总是在空闲时间到流魂街中漫无目的地游荡,死霸装与绣着白云的青松色和服都是他最明显的特征,日番谷冬狮郎提起时,很多魂魄都表示对他有点印象。
南流魂街的居民称那青年可能是在寻找小时抚养他的父母,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