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人都认为元新歌会在下次出招时取走Xanxus性命的情况下,在场原本处于敌对状态的两方都于他行动起来的那瞬间给出了同步反应。
斯库瓦罗立刻向着预判中元新歌会到达的位置全力挥下一剑,凶猛的剑气在地板上留下一道深刻的痕迹,于室内带起飞沙走石的飓风,甚至连同九代目房间中的各式文件也未能幸免遇难,在空中洋洋洒洒散成一片白色。距离Xanxus最近的列维则毫不犹豫地朝首领面前扑去、试图为对方挡下即将到来的致命一击,不顾生死。
泽田家光自知速度无法与元新歌较量,于是大声喝止他别再朝前,已然从腰间掏出惯常用的手////枪,却分明没有丝毫扣动扳机进行示威的机会,因为甚至还没等他为枪上膛,元新歌已经将与Xanxus之间的距离拉到甚至不用伸直手臂便能掐住对方脖颈的程度。
——已经迟了。泽田家光从未有过比此时更加清晰的判断。
元新歌说他的目的是管教学生,手段却比世界上的任何一位老师都更加残忍且毫不留情,他大概将Xanxus看作一颗观赏植物,一旦对方的生长脱离了自己的控制、已经朝着预想外的方向与形状野蛮生长,那元新歌便会采取最简单的方式解决烦恼。
他会直接砍断植物已经生得极为健壮的主干,然后将苟延残喘的断根从土地中连根拔起,只是现在还不知道,如果他后续心情不错,会不会再选择一株还算顺眼的新鲜的植株重新栽种在上一个根系还尚未被土壤完全消化的相同坑位之中。
泽田家光也从未有过比此时更想杀死元新歌的时候。
今日机缘巧合之下见证了元新歌的真正实力,泽田家光才意识到,在元新歌已经与Xanxus结盟的情况下,泽田纲吉能得到包含这人如此多的善意的帮助有多么难能可贵。而今日如果Xanxus真的被元新歌亲手杀死,泽田家光能想到的事情走向只有两种:
元新歌要么因想到是自己的失误导致了数年谋划的灭亡而迁怒于泽田纲吉,要么喜新厌旧地转移目标、将泽田纲吉看作那棵值得被教导的第二棵树。
泽田家光绝不想让爱妻与幼子因自己的身份陷入任何本可以避免的危难之中,如果不是极其强烈的家族责任感不断提醒他此时寻到一位身体中流淌着彭格列血脉的十代目候选人有多么来之不易,如果他有更好的选择,他一定不会允许泽田纲吉踏入Mafia的世界。
他握着枪柄的手紧了又紧,脑海中飞速权衡在此时杀死元新歌的利弊关系,同时也分析起自己与他正面对战的胜算究竟能有几何。
就在他因受到极大冲击而生出这许多担忧、甚至开始过度思考之时,一直站在窗侧未曾开口的Timoteo轻轻握住了他的手腕。
泽田家光感到脑中因过速运转而逐渐偏离应有轨道的车轮在即将发烫到迸出火花前被Timoteo的一个动作猛地扯住,一切过火的温度都因突如其来的瓢泼冰水瞬间熄灭,像是将滚烫的石板直接扔入海洋,他冷静下来,缓慢地放下了直朝元新歌的枪口。
元新歌那超越人类认知范围的强大会使有所顾虑的人们阵脚大乱,这再正常不过了。
而此时,元新歌早轻巧地避过斯库瓦罗的剑气,同时一脚踹在碍事的列维肩头将对方直接掀翻在地,不过一眨眼时间,他已经单膝跪在了Xanxus面前。
他注视着Xanxus带着几分惊愕之情的双眸,低声说道:“除了之前的那事,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
元新歌甚至能嗅到Xanxus唇齿间呼出的血腥气,自然明白刚才那次攻击对他造成了怎样惨烈的伤势,但他相当坚定,即使Xanxus此时丧失了发声功能,他也一定要让对方通过点头摇头给出答案。
因为这将会决定他对Xanxus最后的判决结果。
Xanxus喉咙里溢出两声似笑非笑的气音,他敛起眼中的所有情绪,缓慢地垂下眸子,却并未显出抗拒,算是无声地认可了元新歌的要求。
“我想问,如果我没与泽田纲吉进行接触,”元新歌深吸一口气,他问道,“……一切都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吗?”
Xanxus还是忍不住笑了,他感到肋骨处传来令人难以忍受的剧烈疼痛,使他很快不再感到愉悦,而是下意识痛苦地拧起眉头,希望能通过尽可能地静止消除剧痛。等胸口那极度折磨的感觉再次被暂时麻痹后,他反问道:“你认为、咳……你认为这个问题是有意义的吗。”
元新歌没有给出回应,他沉默地注视着Xanxus,目光之专注令人昏迷也会明显察觉。
房间中的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即使是刚还发出痛苦哼声的列维也感到气氛异常,他费力地抬头,动作带动肩膀伤势,疼痛使他意识到如果再强行用这个姿势看过去,肌肉或是什么其他部分一定会被彻底扯断。他不能再动,颓丧地趴成原先的姿势,却在彻底低下头前看见了Xanxus的动作。
他敬爱的首领又一次与元新歌对上了视线。
在长久的寂静后,Xanxus给出了令元新歌终生难忘的回应。
“别再……自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