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穗这几个月对村子里外已经很熟悉, 这几天刚下完雨后山最近很潮湿,想来蘑菇应该不会少。
许金氏瞧着勤快实则不爱下地,经常找各种理由偷奸耍滑, 趁着许利正在忙, 她就溜去村头和人拉家常。
家里十年如一日的窝窝头, 还是用粗粮做的窝窝头, 许穗每次吃着就噎嗓子,难怪每人一碗玉米汤,这应该就是防止噎死的吧。
许穗从前做大宫女,每日虽不是山珍海味, 但也是荤素搭配美味至极, 喝的汤更是鲜香可口。
如今细细想来,许穗竟忍不住想流口水,希望今日可以捡些蘑菇回去, 到时候煮点蘑菇汤也很不错。
许穗上山的路, 恰好要路过思思的府门, 这大概许穗重生以来见过最好看的住房。
那门匾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许府。
从外观看这许府并不是特别大, 跟京城里的府邸自然是没得比, 但在这种村子里实在是太壮观了。
这家人也姓许?许穗忍不住停下脚步。
这时大门突然打开,青衣丫鬟忙撑起伞, 粉衣小姑娘手里捏着手帕,踩着小步子缓慢走出。
她看着年纪不大却样貌精致,头上带着两朵绒花, 小手腕一边两支铃铛镯,走起路来轻响好听。
只听她声音也清脆好听,“素言, 东西可都带齐了?”
素言笑着点点头,“姑娘只管放心,你要的东西奴婢都带着了。”
许青嫣突然瞥见不远处的许穗,瞬间表情一沉加快步子由素言扶着上了马车。
等马车渐渐驶远,许穗这才收回目光,刚才那个小姑娘皮肤白皙娇嫩,虽然看着年岁小但长大必定不凡。
许穗目光触及到自己的干裂黄皮,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碎裂一般。
她从前虽不是什么主子,但自来样貌差不了,不然皇上也不会看上她,想要纳她做妃子。
如今这幅身体样貌普通,就算她悉心保养也只能称得上秀气清纯。
许穗面露苦笑竟生出几分不甘,若是自己重生在刚才那个小姑娘的身上该多好。
同样都是姓许,为何自己上辈子为奴为婢,这辈子又逃脱不了穷苦命呢?
许穗心神不宁的上山,蘑菇没采到,倒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她灰色衣裳被刮破一道口子,回到家里果然面对许金氏的怒目圆睁。
只听许金氏骂骂咧咧,“你可真是阎王爷手底下逃出来的怨种,上辈子我是欠你还是咋滴,出去一趟又把新做的衣服刮破了,死丫头片子!”
就这衣服很珍贵吗?这衣服明显是用许麦的旧衣改制,上面的针线特别的粗糙。
还不如宫里的粗使宫女穿的好。
想到今日看见的粉衣姑娘,许穗的眼光高,一眼就看出她身上的料子乃是江南的锦缎,京城不少的官家小姐都喜欢这个布料。
她又回头看看院子里的烂泥巴路,想到许府门前的平整小路,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许穗拧紧眉头说道,“衣服不需要你缝,到时候我自己拿针线补一补就行了。”
“翅膀硬了?”许金氏心情不好推了许穗一把骂道,“你现在也开始嫌弃你亲娘了?我可是用自己的奶把你养大,你居然还敢和我这样不耐烦的说话?”
今日许金氏受了气,那许利说的休妻两字还历历在耳,又见女儿满脸不耐烦,顿时心里火冒三丈。
眼看着许金氏要拽着自己胡搅蛮缠,许穗叹气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饶是许金氏嘴巴说干了,她也低着头理也不理。
终于许金氏发泄完了,最后索性走进厨房去做饭,这时许穗才站起身走进屋内。
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最近几天下雨,空气格外的潮湿,这屋内的被褥给人一种湿漉漉的感觉。
许穗心中带着不适的坐在床边,将身上的破衣服脱下,又去许金氏房间翻出针线。
她没有侍奉在太后身边前,本就是待在制绣局的小宫女。
虽然没有什么刺绣好手艺,但缝缝补补还是没问题,起码比许金氏的针线好。
这边许青嫣刚来到镇上,马车停在镇上最大的布料铺子门口,素言扶着许青嫣缓缓走下马车。
在许青嫣刚要踏进布料铺子时,里面刚好走出一个少年,他步子迈的又大又快,显然是有什么急事。
对方走得急没注意,直接将许青嫣撞得差点摔倒,幸亏素言眼疾手快扶住了许青嫣。
见许青嫣被撞得不轻,素言当即面露愤怒,瞪大眼睛朝着那人斥道,“你怎么走路不看路?”
“在这姑娘夫人多走动的布料铺子横冲直撞,要是把我家姑娘撞出好歹怎么办?”
少年弯腰捡起许青嫣的手帕,还不等递上前,就被素言一把抢过。
只听素言骂道,“登徒子!”
公然捡起姑娘家的贴身之物,确实有些过于孟浪。
少年穿着打扮更像是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