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杭码头
宇文化及引兵背靠江水,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兵法有云:背水一战,置之死地而后生!
杨广威严的扫了一眼,凝声道:“死到临头,还敢负隅顽抗,来护儿!”
“末将在!”
来护儿大步出列,蒲扇般的右手一招,骑兵军阵中呼呼啦站出上千名弓骑兵,人人将弓弦拉成满月。
这弓箭造型极为奇特,并非是流线型,而是弯曲如蛇,箭长足有三尺,箭身布满纹理,箭簇部分更是金芒闪耀,一眼便知非同凡俗。
杨广大声道:“此箭名为破甲箭,专破铠甲,你们身上穿着的二品黑曜甲虽强,却也挡不住此箭,是否想要试上一试?”
此话一出,宇文化及麾下的黑甲军立刻产生了一阵骚乱。要知他们到了此时仍然决心死战,依仗的就是身上的二品灵甲不惧普通攻击,自信有机会杀出一条血路,而且就算最后战死,也会让敌军付出惨痛的代价。
但眼前的情况却完全不一样了,在破甲箭的威胁下,也许他们还未冲到近前,就直接被射成筛子了。失去甲胄的防御,他们已没有一丝胜算。继续顽抗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绝大部分的黑甲军都犹豫了。对一名士兵来说,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死的毫无价值。
正待所有人都犹豫不决的时候,杨广再次开口道:“尔等皆是我大隋的将士,都有父母妻儿。现在投降,朕尚可饶你们不死,若再执迷不悟、助纣为虐,不仅是你们要死,就连你们的家人也要株连同罪!”
“昏君休得多言!”
宇文成都久战沙场,深知再这么下去,不用打,黑甲军的士气就要被完全瓦解了。故而他不给杨广更多说话的机会,直接挥舞着凤翅镏金镋冲了上来。
宇文成都这一出阵,大隋一方则是两将齐出,一人白袍白马手提银枪,另一人尚显青稚却提着两柄震慑人心的铜锤,正是伍云召和裴元庆。
三将当下乱战成一团,手中兵刃每每轰击都带出震天般的轰鸣声,直看的两军将士眼花缭乱、心旷神怡。
宇文成都虽然在五年后的玄机战将榜中名列第二位,但此刻却并不比排名第三第四的裴元庆。伍云召强出多少,同时应对二将更是转瞬间便落入了下风。
相斗五十回合后,宇文成都终于出现不支之态,横镋架住裴元庆铜锤之时,前襟却空门大开,被伍云召抓住空隙,一记甩尾抢轰下了战马。
“不许动!”
伍云召居高临下,枪锋抵住宇文成都的咽喉,神色凛然。
“休伤我儿性命!”
宇文化及立刻大声叫喊。黑甲军更是惶惶不安,他们向来视若天神一般的宇文成都,此时竟然被人击败锁住性命,这不禁让他们更为动摇。
苍凉萧瑟的气氛弥漫在每一个黑甲军心中。
就在此时,天地仿佛为之一静,一团肉眼不可见的玄黄气体隐约盘成龙形,猛地扎入杨广体内。
“轰!”
杨广只觉自己脑海中传来一道霹雳之音,一层笼罩在体表微不可查的秽气瞬间被荡的干干净净。
“三息之内,再不下马投降者,一律按照叛军论处,诛灭九族!”
杨广再次开口,声若雷霆,蕴含浓浓的帝王威仪,尤其是双目扫视之下,更让人不禁生出顶礼膜拜的情绪。
不知是谁先一步下了战马,随后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除了宇文化及的亲卫外,所有的黑甲士尽皆跪伏到了地上,齐声道:“我等愿降,请陛下饶命——”
“混账!混账!”
宇文化及暴跳如雷,却根本无济于事。
杨广心下也松了口气,破甲箭珍贵无比,即便是兵部的所有库存也不过只有两千余支,最多只能射死三四百名黑甲军。若这些人誓死决战到底的话,仍能造成不小的伤亡。
他可不想因此空耗军力,不管是自己麾下的三万骑兵,还是那一千多黑甲军,都是他目前所能掌控的为数不多的精锐了。
不需杨广吩咐,裴仁基已亲自出动包围了宇文化及和他的亲卫。
“将宇文成都和宇文化及押起来,其余负隅顽抗的叛逆者,就地格杀!”
一声令下,又是近百颗头颅滚落到了地上。
杨广不杀宇文化及和宇文成都,自然不是想要网开一面饶他们一命,而是想要压榨出他们的最后一次价值,那就是做替罪羊!
大隋自杨广登基以来,三征高句丽徭役近千万,又开凿京杭大运河导致无数黎民百姓家破人亡,再到近年来的烽烟迭起、匪患横生。天下百姓对大隋,对皇帝有太多太多的怨恨!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正是这天下百姓的怨恨使杨广的真龙气运每日剧减,以至于杀劫沾身,最后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只要这股怨恨不消失,杨广气运的减少就不会停止。
杨广没有什么经天纬地之才可以在短时间内令天下百姓安居乐业,同样也没有办法瞬间平定十八路诸侯,所以他选择采取一个巧妙的办法,那就是仇恨转移。
比如三国时期,曹操攻打袁术时粮草紧张,麾下军士因不能饱食而军心哗变。曹操便以盗窃官粮的罪名将一名粮官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