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车厢里安静下来,别人都靠在座背上睡觉,只有她还和白天一样精神奕奕,望着车窗外的万家灯火出神。
火车又行驶了一段路程,到达山区,看不见灯光,只有一片漆黑。
她收回目光,肚子有点饿了,想拿个菜饼吃,突然想起自己把菜饼都卖掉了,好在她还带了一包鸡蛋糕。
吃了两块鸡蛋糕填饱肚子,她有些困了,也和其他人一样靠在座背上打盹。
早上,乘务员照旧推着餐车过来卖东西,她咬牙买了两个肉包子,吃了一口,就嫌弃的不行,比她做的差远了,就这还卖的那么贵。
熬了两天一夜,火车终于到了深市火车站,她整个人都虚脱了,再没有刚上车的新奇喜悦,只剩下一股浓浓的疲惫感。
她扛着大包小包,拖着沉重的身体下车。
此时,外面天色已经黑了,她看见站台上挂钟显示的时间,八点十五分。
随着人群出站,满眼都是乌泱泱一片人。
一辆摩托车停在她面前,用蹩脚的普通话问,“姑娘,坐车吗,价格公道。”
她摇了摇头,站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
一连拒绝了好几个摩托车司机,好些个问她住不住宿的人。
开始怀疑小姑可能把她给忘了,找到一个电话亭,给小姑打了一个电话。
响了十几声,那头才接通电话,“喂!”
是她小姑,声音里带着一股被吵醒的沙哑。
果然。
“小姑,是我。”
“哦,宁春啊。”瞌睡一下子就没了,陆小姑讪笑,“你已经到了,我这就让你小姑父去接你。”
江美琳穿着睡衣出来,“妈,谁啊,大晚上的打电话,吵死人了,我明天还要上钢琴班呢。”
“你宁春表姐。”
江美琳有些惊讶:“她真的来了。”
“嗯,我让你爸去接她。”
江美琳撇嘴道:“她也真不客气。”
陆小姑道:“人生地不熟,又是大晚上,她一个小姑娘能怎么办,别出事了,江涛,你快起来。”
江涛骑摩托车去火车站接人,不想半路上摩托车没油了,只能推着摩托车去找加油站。
陆宁春在火车站外面望了半天,也没看见小姑父的影子,没有边防证,她不敢乱跑,又走进火车站里面等。
里面的椅子上坐满了人,有些只能在地上打地铺坐着或躺着。
车站里有不少像她一样无家可归的人,男女老少都有,其中,有一个母亲抱着年幼的孩子唱儿歌,哄他睡觉。
小孩委屈道:“妈妈,我饿。”
母亲柔声哄道:“睡吧,睡着就不饿了,爸爸明天去找工作,找个工作就给小宝买好吃的。”
看着小孩,陆宁春不禁想起了老家的弟弟妹妹,庆幸自己没带他们一起来,还好现在是夏天,只有蚊子飞来飞去,冬天睡这里得冻死。
一时心软,她拿出最后一块鸡蛋糕,走到小孩面前,“给你吃。”
小孩妈妈满脸防备的盯着她。
她把蛋糕塞小孩手里,不等小孩爸爸开口赶人,她已经走了。
正走着,一个人突然撞了她一下。
她揉了揉吃痛的肩膀,皱眉看了眼撞她的人,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带着帽子看不清长相。
没有多想,正要继续往前走。
这时,一道怒喝声响起,“站住!”
她愣了下,不由停下脚步看去,出声的人并不是在叫她,而是追着刚才撞她的那个男人去了。
顾峥跑来深市投奔好兄弟,谁知好兄弟不靠谱,记错了他到达的日期,结果让他在火车站等了好几个小时,正一肚子火。
无意间看见一个小偷扒走了一个姑娘的钱包,这姑娘他有点印象,因为长得太漂亮了,和他坐同一辆火车,坐他前排座位,卖的菜饼还特别香,一直飘进他的鼻子里。
但他囊中空空,所有的钱都拿来买一张火车票了,买不起,一直惦记着,所以他记住了。
顾峥身高腿长,很快就追上了小偷,三两下将其制服,单腿弯曲压在小偷背上。
“你放开我。”
“你一个正常人,有手有脚,干点什么不好,偏偏当小偷,丢不丢人,要不要脸。”
顾峥从小偷身上摸出十几个钱包。
他们闹出的动静引起很多人围观,对着小偷指指点点。
陆宁春也很快反应过来,打开挎布包,里面的钱包不见了。
她急忙跑上前。
顾峥看见她,指了指地上的一堆钱包,“哪个是你的?”
陆宁春指着其中一个。
她的钱包是自己缝的,上面还绣了一朵牡丹花,在一众钱包里特别显眼。
顾峥将那个钱包丢给她。
围观人群中有人见他轻易把钱包还给陆宁春,动了歪心思,想要冒领。
顾峥可不是傻子,让对方说清楚里面有哪些东西,才会还。
有人不服气:“凭什么她不用回答。”
顾峥吊儿郎当道:“我亲眼看见她的钱包被偷,自然相信她,而且小偷是我抓的,钱包是我抢回来的,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