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天知道红毛就喜欢没事找事,于是刻意酸他。
展正希手从裤袋里伸出一半,默了下,没拿出来。
见一呼啦了一大口面,汤汁溅到了脸上,手往旁边一摊,展正希非常默契地递过去一张餐巾纸。
莫关山心里咯噔一跳,但没琢磨出来什么感觉。他只是突然想起每次出门前妈妈总会多唠叨几句:钥匙带了吗?雨伞呢?纸巾塞一包在口袋里。
照顾好自己。
有时候准备是否充分并不是男女生习惯不同,而是能不能照顾好自己,或者,有没有想照顾的人。
“江城那边安排好了吗?”蛇立半仰在窗台边抽烟。
“安排好了,大哥。”
“明天把协议给莫关山送去。”
“药也一并送去吗?”
小弟的脖子猛然被人掐住,涨得紫红。
蛇立金色的眸子闪烁着狠戾的光,说:“少说话多做事。轮到你说话吗?”
周围一群不良少年或站或坐,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似的一脸漠然。
“是……大哥……”
班上的座位已经空了几个,是保送生已经签完协议,被安排到最舒适的贵宾接待室圈起来,额外请老师辅导他们进高中的审核考试。这些人已经和中考没关系了,不少人羡慕。
班级里的气氛有些浮躁,莫关山在这种时候倒是异常冷静,反正和他没半毛钱关系,那个家伙也应该被供到贵宾接待室去了吧。
拉开座位一看,抽屉里多了份抽杆夹,是一份协议。
江城职业高级技术学院,医卫专业,omega院。
上面的信息已经完善,就差本人及监护人的签字。
莫关山重重的按下水笔的按键,里面的弹簧机键“嘎嘣”一声脆响。他飞快地写下自己的名字,仅顿了一秒,在监护人的横线上写上了他妈的名字。
午休的时候莫关山上了综合楼顶层。
这里是天文专用教室,专门给学生社团使用,墙壁里嵌了蓝色的壁灯,绘着星空,那么酷又那么美。
蛇立的银白头发被映成了蓝色,他坐在天文望远镜前捣鼓,等莫关山站在他旁边了都没抬起头来。
“来了?协议给他。”蛇立淡淡地开口。
莫关山扫了一眼旁边旁边半坐在桌上的刑季,把协议递了过去。
“药呢?”
“放你储物柜了。第一个月吃激素,你快到时间了。”
“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是啊。我现在是这么说的,为你好,小山山。”
“我看你就是想控制我!谁知道你手里是不是真的有那种药?!你以为你谁?我不可能平白无故给你做事,你得拿点诚意——咳……”
莫关山被人捏住了脖子,喘不过气。
“你得看清楚形势,小山。我怎么可能害你呢?至于有没有药,我不是就站在你面前吗?”
蛇立放开了钳制他的双手,像甩一块抹布似的把他丢到一边。莫关山手肘撑在桌上,在咳嗽的间隔喘息。
他垂下眼,低声说了句:“反正我也没有选择。”
“哈哈哈,你要学会成长,这是一件双赢的事。”
“哈哈哈哈!你这狗东西终于要走了!”见一眉飞色舞,好不畅快。
展正希手上举着俩香草冰淇淋,差点没被他抖到地上。
“什么时候去?”
“已经安排好了,下个月底就走。”贺天难得在认识的人面前点起一只烟,吸了一口。
“这么说你连中考也不用考?难怪你保送生大会都没去开,不然你妥妥地第一名保送走。谢谢你给我们家展正希腾位置。”见一舔了一大口冰激凌,没想到太用力,上面的球一个大幅度倾倒,啪唧一声掉到了地上。
见一蹲在旁边,看着那坨白色眼泛泪光。
展正希默了一会,说:“无论贺天保不保送都不影响我……谁叫你前两年不努力,连去大会的资格都没有。”
“呜……我的冰激凌。”
“行了,再给你买。我都要走了你们俩还不快点宰我一顿?”贺天笑着用膝盖攮了一下见一。
三个人勾着背往商场里走,见一非常高兴,展正希木着脸。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展正希知道贺天这种人请客准有点弯弯绕。
“作为回报……你们替我瞒下我要出国这件事,尤其是他。”
“喔唷~厉害了吼贺天天。展希希你快看!天边那坨云像不像红毛?!”
往天际一看,正是夜幕降临之前的燃烧时刻,火烧云热闹又惨烈,正如青春这般荒唐,荒唐得灼伤了你与我,焦黄了灵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