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脸上的平静和怒意被诧异所取代。
这玉环是他们两成婚时的婚契扣。
她以为在他和她决断的那一天,他就将这个婚契扣毁了干净,没想到他居然护在心口。
随千流捏着婚契扣,脸色更是苍白:“婚契扣本该在你我恩断义绝那天就毁了,但我痴愚了,在心里保存至今。今日既然你入了我妖界的底盘,你我之间的恩怨也该彻底清了。”
他说完,将环扣放入手心,用力握起,再松开只余下被风吹散的灰末。
沈灵云看着他摊开的掌心,空无一物,喉咙梗塞,眼睛被什么狠刺疼到湿润,她声音沙哑地喊了声:“随千流。”
随千流看着她怔怔地站在那里,漆黑的瞳仁看不见一丝光,合上眼转身按在随疑的肩上,疲惫地说道:“随疑,将她的沈宵还给她。”
他说完便直接飞身离开,没有任何留恋。
随疑看他离开,目光转向沈灵云,她孤身一人站在那里,没有挺直背,看起来狼狈又落寞。
他也不想跟她纠缠,直接飞落在地,将扑扇着翅膀飞过来的宛茸茸握入手中,直接往外去找随千流。
宛茸茸不解地问:“不管她了吗?”
随疑嗯了声,他引来沈灵云只是想知道绝情蛊的解除办法,顺带让沈灵云对随千流死心。
随千流身上的绝情蛊,只要下蛊之人对他爱的越深,病情就会更严重,只有不爱了,绝情蛊才能平息下来。
沈宵能不能被她救走,只是次要的。
“我看伯父和沈灵云之间并不是没有感情。”宛茸茸能感觉到他们两之间复杂的感情,是爱的也是恨的,“就是不知道他们两之间发生了什么。”
“不管他们。”随疑自己也没有了解随千流和沈灵云之前的纠葛,随千流死后没多久,他就被沈灵云关在了无妄山。
但是他突然想到之前看到凤翎鸟灭族的事情,好像是在他出生之前发生的。
随疑觉得有些事可能问乌生或许能得到答案。
“我们现在去哪里?”宛茸茸从他身上飞下来,落在地上直接变成人,随疑就握紧她的手“去找随千流,他的伤很严重。”
“那你有没有受伤?”宛茸茸看到他手背的伤口。
“没……”他想说没事,但是想到她之前哭的那么可怜的模样,伸手搂着她的肩膀,让她紧靠着自己,低声说,“不用哭的程度。”
宛茸茸听到他这调侃的话,抿着唇笑着用脑袋撞了他一下:“那我稍微担心一下下。”
他低头看她笑开的模样,揽着她肩膀的手收紧,微垂的眼眸掩饰了里面纷杂的情绪。
随疑带宛茸茸去随千流的住处时,看到他正站在窗边,不知道再想什么,目光放远。
整个人看起来消瘦又苍白。
随疑直接推门走进去,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说:“我给你疗伤。”
“不用。”随千流像是没有活意,一心等着死期。
随疑也不是同他商量来的,将窗关上,指向床榻,意思不言而喻,要他去休息。
随千流看着眼前气势威严的随疑,眼眸微眯,意图从中看到别人一般,目光里都是探究。
宛茸茸见两人这要打起来的架势,急忙朝随千流说:“伯父,随疑身上也有伤,你们两都不要争执了。”
随千流听到随疑身上也有伤,看到他衣服上的血迹:“你自己去疗伤,不用管我。”
他说完便走进室内,一副跟随疑不是很熟的架势。
宛茸茸看随疑也没反应了,只是将药放在桌上,皱了眉心。
伸手将药塞回到随疑的手,朝随千流喊了句:“那个伯父,随疑给你留药了,你自己等会吃。”
然后才让随疑把药重新放回去,用手撞了他一下,要他说话。
随疑看了眼宛茸茸,勉强地补了句:“不是之前的迷药。”
宛茸茸:“……”
她开始觉得随疑和随千流关系不好,大概是因为随疑这张欠揍的嘴。
她想给随疑找补,随疑拉着她,直接说:“走了。”
他说的走是真的走,连句跟随千流告辞的想法也没有。
随千流站在原地看到桌上放的药瓶,迈步走过去,透过未关紧的门看到正离开的随疑和宛茸茸的背影。
宛茸茸正在跟随疑说着什么,随疑认真地听着,他们握着彼此手,紧紧地。随千流脑海浮现沈灵云冷着一张脸,拽着他走路的模样,身子一晃,撑着桌子险些倒在地上,闭着眼捂住心口。
耳边嗡嗡作响,都是沈灵云刚才喊他名字的声音。
他正想坐下,一只细白的手将他直接扶好,鼻息间都是陌生又熟悉的气息。
他紧闭的眼睛想睁开,最终还是紧合着。
屋内安静的只余下两人的呼吸,粗重和轻缓相交。
等风吹动了门发出吱呀的声响,将所有的寂静打破,他的理智也回归了般,将扶着他的人一把推开,眼睛不敢睁开,撑着身子摇摇欲坠地往室内走去。
宛茸茸本来正跟着随疑走,感觉到他的步子突然顿了下,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随疑听到了随千流屋内有动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