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也会一应变动。”
“如今让他相信微臣并无留意,在陛下十八岁生辰时便会离京,也许反而能逼他私下里有大动作,到时候也方便抓他的把柄。”
顿了顿,陆川延补充:“微臣曾答应过陛下,在陛下能坐稳这个位置前都不会离开,自然说话算话。”
虽然陆川延解释得颇为有理有据,但谢朝并未高兴多少,而是垂下脸来,听不出话中情绪:“但王叔的意思是,你迟早还是要走的。”
又来了。
陆川延心中无奈,总觉得类似的对话已经发生过千百回。
不可否认,他现在对小皇帝早已有了不舍之意与心疼之情,也早就做好了为谢朝,在皇城中多待上三五年的准备。
只是某种程度上而言,陆川延是个极度冷酷自私的人。
虽然如今对谢朝身上投注的情感已经比过往任何一人都要多,但这种优柔寡断的感情最多只能动摇他在小事上的决断,却极难撼动他在人生大事上的方向。
说得直白点,虽有不舍心疼,但一想到要为了谢朝将自己困于宫中一辈子,那他还不如当场死了好。
若是谢朝肯跟着他一起离开,游历四方——这个想法连想都没细想就被他掐灭在了萌芽之中。
谢朝穷尽一生追逐的,不就是万人之上的九五至尊之位吗?
又怎么可能愿意为了自己放弃这个位置呢。
陆川延表情不变,轻缓道:“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更何况道不同不相为谋,微臣与陛下选的从来是两条路。”
他轻轻拍拍谢朝的肩膀:“不过陛下大可放心,微臣走前定会帮陛下铺出一条平坦至极的通途,扫除一切阻碍。届时陛下毋需再为奸佞者烦忧,只需勤于政事,必能终成一代明君,受百姓敬仰,丰功伟绩被记载于史书之上。”
“海清河晏,盛世太平,万国朝拜。如此繁盛之景,不正是陛下所求的吗?”
也是陆川延能为谢朝想出来的最好结局。
谢朝沉默不语,被按住的肩膀肌肉微微绷紧。
就在陆川延以为他快要想通了的时候,谢朝抬起脸来,陆川延看见了他微红的眼角。
谢朝哑声道:“盛世太平,若是不能与王叔同看……又有什么意思。”
陆川延微微一愣,尚且未能反应过来,谢朝就已经挣开了他的束缚,向后退了一步。
他偏过头去,不让陆川延看清自己的神色,声音却似乎恢复了镇定:“王叔为朕的安排当真是考虑周全,挑不出半点错处。只是有一个问题,朕思索再三,仍不得其解,望王叔能为朕解惑一二。”
他说话突然如此客套,陆川延还有些不太适应:“陛下但说无妨,微臣定当尽心竭力。”
谢朝转回脸来,定定地看着他,语气寻常:“朕已下定决心,日后不会开设后宫,亦不会留有子嗣。只是此言一出,文武百官恐怕都要反对不休,到时恐怕还会有古板老臣以死明志。不知王叔可有解法?”
别说文武百官了,陆川延的第一反应亦是不能同意。
不开后宫勉强能理解一二,历代皇帝中不乏痴情种,一生一世一双人并非特例。但是他们也都留下了自己的血脉子嗣,不然等待百年之后,辛苦打下的江山便要拱手让人,哪有这样的道理。
陆川延拧着眉头,第一时间便想劝说谢朝:“陛下为何会做此决定?微臣知晓陛下龙体抱恙,暂且无法与他人同睡。只是一来,微臣寻找神医之事已有眉目,陛下此疾定然会被治愈;二来,若陛下只是因对陌生女子不抱信任而不肯开设后宫,臣亦可尽早选出品貌才情俱佳的秀女送进乾清宫中,与陛下早些培养出感情信任——”
尚未说完的话被谢朝冷静而简略地打断:“朕心悦男子。”
“……”
陆川延哑然片刻,艰难道:“微臣刚才没听清,陛下能否再——”
谢朝贴心地说慢了些,一字一字,字字敲击在陆川延心头:“朕,心悦男子。”
陆川延:“……”
谢朝喜欢的是男人。
这个消息太过突然,将他砸得心神巨震。
只不过多亏了001平日里没少给陆川延讲断袖的故事,导致他现在对断袖的态度逐渐由“冒天下之大不韪”转变成了“很是常见,无甚稀奇”。
因此,虽然震惊得难以言喻,陆川延还是很快就回过神来,甚至还注意到了谢朝话中的漏洞,试着为他辩解一二:“陛下久居深宫之中,常年不见外人,又如何确定自己心悦男子?许是因为陛下尚未见过心仪女子,所以误以为自己不近女色,也不无可能……”
即使被王叔质疑,谢朝依然神色不变。他平静地听着陆川延将猜测讲完,才轻轻叹了口气:“王叔定要让朕说得那么明白吗?”
“朕之所以如此笃定,自然是已经有了心悦的对象。”
从小狼崽子孤注一掷的眼神中瞬间明白了什么,陆川延心头一颤。某种玄妙的预感顿生,让他下意识想阻止谢朝的话:“陛下——”
只是为时已晚,谢朝话锋突兀一转,笑着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问题:“王叔可是已有心仪的女子?”
陆川延自然没有,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