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们才不管什么黄老之学,儒圣之道。
百姓只会关心每日的柴米油盐,以及官员是否欺压百姓。
只要自己吃饱穿暖,大灾之时有朝廷牵挂赈济,平素里没有苛政小吏,身边没有战乱。
那对于百姓而言,这就是盛世。
所以无论刘偕怎么说,除去外来的百姓,朝廷治下的百姓都一定会站在刘偕这边。
司马徽面对百姓们一人一句声援刘偕,顿时一句话也对不上来。
刘偕见目的达到,随后便开启了怼人模式。
“黄老之学奉行无为,固然哲理至臻,但治国若是无为,要天子何用,要满朝文武又何用?”
“朝廷无为,则天下民乱,群贼四起,外敌侵扰不断,民不知生产,商贾坐地起价……”
“百害而无一利!”
刘偕说罢,现场本来有许多想要反驳的人还来不及说话。
在听了刘偕的一番话,便发现根本无从反驳。
司马徽见刘偕说罢,面色依旧沉稳,挥一挥衣袖,开口道:
“既然古人奉行千年的黄老之学在陛下眼中一无是处,贫道无言以对。”
“可自古儒道一家,贫道时常也捧读儒家典籍,略通儒学。”
“陛下方才言,儒道皆不能用以治国,何也?”
刘偕明白,现场的都是儒家弟子。
而且就连自己手下九成九的官员都是儒学弟子。
现在司马徽把话题往儒学上面转,显然是要将自己置于千夫所指之下。
说着,刘偕话锋一转:
“儒学之道,亦然如此,正君之德,可用,教化百姓,可用,若用以治国,则害处甚多。”
“儒家王道,吹捧圣王之道。”
“可天下之事繁杂无数,君王圣贤仁义,亲近贤臣,远离奸逆,勤政数载,呕心沥血。”
“若不知如何强军富民振国,不知如何启民智革政令废糟粕,则一切贤明都如浮云过目,掌中流沙!”
“一遭不测风云,则大厦倾覆!”
“故而,朕追求一个知行合一的圣王之道。”
“身为天子,既然将天下九州担在肩上,不是做样子,更不是说空话,而是要看他为百姓做了什么。”
“知行合一,方能手握王道,九州臣服。”
“水镜先生,你说对吗?”
而刘偕这一系列发言,让在一旁干看着的整个淮南使团都捏了一把汗。
杨弘更是屏气凝神,不由得为刘偕的伶牙俐齿感到不可思议。
从这次来到洛阳,再到觐见校阅,再到今日大辩。
这个天子的气场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傀儡天子。
但他更不相信一个未及弱冠之年的少年天子会如此冷静,如此有气魄。
转念一想,杨弘坚定了想法。
肯定是曹阿瞒背后指使安排的。
但此刻看着司马徽久久不语,杨弘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司马徽若是败了,那现场恐怕就没人能和这小天子一辩。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时间截止的铃铛响了起来。
司马徽终究还是没能说出一句话。
听到铃响,这才如释重负地点点头:
“陛下擅辩,贫道不及!”
说罢,便步履有些不稳地走了下去。
随后,刘偕高声道:
“今日,朕的辩题就是,袁绍袁术,是反贼否?”
“朕以为,袁绍袁术割据河北淮南,拥兵自重,不臣朝廷,乃而今战乱不休之根源。”
刘偕这尖锐的辩题一出,现场的气氛瞬间就紧张了起来。
而百姓吃瓜的心态也到达了顶点。
河北淮南使团看向刘偕的目光都变得不善了起来。
刘偕见到沮授杨弘等人想干自己却又忌惮在场虎贲卫的样子。
不由得在内心鄙夷起来。
“诸位无论是何身份,无论是否方才被驳倒,现在均可与我一辩!”
见众人之间依旧没有反应。
刘偕面目严肃地扫视现场一圈:
“不服来辩!”
见刘偕这般有恃无恐,沮授怒道:
“汝乃傀儡天子,让曹阿瞒出来说话!”
田丰也怒了起来,自家主公被这个乳臭未干的傀儡少年天子说成是反贼。
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初董卓进京,废黜天子刘辩,扶持了你这个伪帝上位。”
“我家主公割据河北,经营许久,东征董卓,只为扶持正统皇帝刘辩。”
“可惜,天子为董卓所害,吕布又霸京都,后又让一介校尉曹孟德占据了朝堂。”
“这才有汝站在这里自称天子的机会。”
“我家主公无论是聚集联军共伐洛阳,亦或者割据河北,都是为了大汉社稷,都是为了天下黎民。”
“后来拥立圣君刘虞,更是顺应民心,延续汉室之举!”
“改国号为陈,亦为区别汝这伪帝之旧朝!”
田丰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地说,就是因为在大婚之前。
各方就承诺不得伤害各方所遣之使团使者。
杨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