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字,我等待了有多久?
久到即使是她毫不怜惜地攥着我的下巴,赌气似的脱口而出,我也不以为意,只觉得心里涌上了无限欢喜。du00.com
我曾经设想过很多个场景:或许是在一个霞光漫天的傍晚,她站在窗边,纤长的睫毛被夕阳染成了温暖的金色,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绯红,含着轻柔的微笑在我耳边低语;又或许是一个漆黑如墨的深夜,我自梦中醒来,她正坐在床边,如月神一样清冷而美丽,如昙花一般寂静而优雅,发丝低垂拂过我的脸庞,深情的眼神仿佛蕴含了一片星空……
而事实却是,她蹙着眉头,压抑着的怒气透过手指的力道传来,似乎我的话教她恼怒非常,那句冲动的表白就这样毫无征兆地闯进我的耳朵,也震动了我的心,让我忍不住要流泪。
我从她凝视的目光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原来,我已经流泪了。
她慌了神,立即放开了手,咬着嘴唇一脸无措地看着我,欲言又止,想要替我擦去眼泪,却又迟疑着不敢伸手,仿佛下一秒就会与我一样哭出来。
那样无助焦急的样子,让我心里一软,意识跟不上动作,在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扑进她的怀里,重重地吻上了她的嘴唇。
而她也很快反客为主,将我的呼吸,连同我的意志都一并夺走。
胸口是微凉的掌心,她的重量慢慢压了过来,将我又按回了床铺之中,腿来不及并拢,已被她的膝盖顶住,那不轻不重的压迫感激得我浑身一颤,泛起了难以言喻的感觉——这种感觉过于陌生,教人羞于启齿。
“萧……”我想要推开她,可是被她碰到的地方就像是涂了麻醉药,软得使不上力气——也许,只是因为我从心底就无法抗拒这个人带给我的一切。
就在我深深叹气,彻底放弃挣扎,顺从心意地迎合时,在我身上不断落下亲吻的人却忽然停下了动作,这让我有一瞬间的难堪——过于迅速的妥协,显得自己是多么迫不及待似的……
近乎恼怒地抬眼瞪她,刚要质问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却见她专注地凝视着我,那目光无比沉重,好像要将我印在她的心里,这让我陡地升起了一丝不安:“怎么了?”
我小心地抚上她沾染上绯红却依旧凉如寒玉的脸颊,脑海中闪过一个不靠谱的猜测:难道是萧太纯情了,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做?
想到这儿,我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又禁不住窃喜:既然她不会,那就只好由我主动了,虽然没有实践过,理论知识也模糊不全,不过这种依靠原始本能的行为,只要情到浓时自然就能水到渠成了吧?
做完心理建设,我慢慢抬手去解她的衣扣,却听她忽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撑起了上半身,跪坐在我的腰胯,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看着我,表情晦涩难明,教我的手尴尬地顿在原地,不敢再动弹了。
“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没有告诉你,”她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我讪讪收回的手指,下一刻却正经了脸色,严肃地说道,“我犹豫过,挣扎过,尝试过,却怎么都开不了口,因为我不能确定当你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愿意靠近我,像这样毫无顾忌地待在我的身边。”
——我虽然猜不到她要说的是什么事,然而听到她的顾虑,我便想着:若结果真的变成了这样,那我宁愿永远都被蒙在鼓里。
尽管,这懦弱的逃避,曾经是我最不屑的方式。
然而我张了张口,还没有出声,她却一把抓住我的手按到了她的腰侧,顺着衣服下摆滑了进去——那触感就如同一块丝绸,偏偏又带了几分象牙的细腻,玉石的凉意,教人流连忘返。在震惊之下,我几乎不能思考,只是下意识地摩挲着。
“你不好奇,为什么我的体温总是比常人要低得多么?”她的声音也是如玉珏佩环一样清冽空灵,教人陶醉——足足过了好几秒钟,我才反应过来她是在问我,大脑仍是空白着的,只是惯性地应了一声,并未深思。
她也不在意,放开我的手,也不理会我依旧在她腰间徘徊的手掌,只是微微挺身坐正,用右手一点一点拆开了固定左手的绷带。
“……萧?”我不能理解她的举动。
——她的手,不是骨折了么?为什么要解开固定的绷带?
我忽然想起来之前与她闹别扭的原因,正是因为这意外而伤的左手。
我不能忍受,在每一天的时间里,那个叫雷菁的女人能够陪在萧的身边远远大于我,而萧对她的倚重,也是有目共睹的;不仅如此,还在与丧尸战斗的生死关头,为了救她而负伤……或许是女性的直觉,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放在以前,她从来都是优先考虑我的安危,又何曾在意过别人?
这也许显得她过于凉薄,但作为倾心于她的伴侣而言,这种凉薄却代表了无以伦比的甜蜜与安全感。
当这种凉薄为了另一个人所打破,不能不教我警惕,也不能不教我心生妒忌。
唯一意料之外的,却是借着这个契机,听到了萧的心声,倒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当然,我还是不喜欢她接近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