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九喜欢血,没有理由的喜欢,所以她会割断别人的脖子,看着通红的血液喷出来绘成图画,这是她一生都在磨练的技巧。
在激烈的杀戮中,她的脑海里闪现了许多。说来可笑,她虽是殿下的侍女,可她什么都不会做,饭做的难吃,也不会伺候主人梳妆打扮,口舌笨拙探听不到有用的消息,一脸尸体相谁都不愿意接近,她甚至连自己的想法都表达不出来。除了会杀人她一无是处,可殿下身边的人个个都比她会杀人。她的这副模样,被主子带出去,只会丢主子的脸。
幸好,殿下从不嫌她丢脸……
地牢的铁门突然被从里面冲开,司九闯出地牢,两个守门的士兵因为她突然冲出来,吓了一大跳。其中一人见她身穿己方的软甲,提起长枪正要开口喝问,一只细长枯瘦的手已经狠戾地穿进他的身体,生生地掏出一颗冒着热气的心脏,那心脏上面还滴着血。
司九攥着那颗心脏转过身来,空洞如鬼的眼睛牢牢地锁视住另外一个士兵。
那士兵哪见过这样的血腥,只觉得眼前的人不是人,而是恶鬼。他两腿发软,嘴唇颤抖,喊叫声卡在喉咙里,就是叫不出来,腿上的肌肉收缩到了极限崩坏地松弛,他突然之间就尿了裤子。
司九用满是鲜血的手捏住他的脖子,她的手湿腻腻的。
“你们的火器房在哪?”她冷声问,苍凉沙哑有如鬼魂。
那士兵抖如筛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司九捏紧了他的喉咙,又问了一遍:
“火器房在哪?”
“在、在、在、在贺安坊!”
司九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松了下来,真幸运,今天她大概把她这辈子的幸运都用光了。
手指用力,她捏断了那士兵的脖子。
本想点足尖一跃而起,脱力的身体却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她深吸了口气,定了定神,身上的伤口狰狞恐怖,可她不觉得疼痛,她现在的心里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烧了火器房!
她提起玄力,跃上屋顶,按照脑海中事先背好的路线图飞纵向贺安坊。
从很久以前凤冥国就开始收集各国要塞的地形图,这其实是每个国家都会做的事,只不过能收集多少,全凭信息网的本事。
司九按照脑海中的路线顺利找到贺安坊,她站在高处,果然看到一排房舍,门前守卫森严。从街道的安静以及守卫的严谨就可以看出,此处是军用的库房。
司九平着一张脸,她抬起右手,掌心凝起玄力,一跃而起,稳稳当当地落在街道上。
守卫火器房的士兵见突然有一人从天而降,惊了一跳,纷纷举起兵器,高声喝问:
“什么人?”
司九也不回答,大步走过去。
守兵们只觉得突然劲风呼啸,光影凌乱,强横的玄力如山,压得人喘不过气。
……
将军府。
薛翀刚歇下,陈天突然急匆匆地闯进来,语气促乱,高声道:
“将军!不好了!司九她屠了地牢,人逃了!”
薛翀的心重重一沉,霍地从床上坐起来,瞪大了眼睛。
他确认过了,那女人已经昏死过去了,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她究竟是怎么逃走的?
薛翀一方面因为这超出预料的事件惊骇,一方面又懊悔自己的大意,他咬牙切齿地道:
“搜城!”
……
火器房外。
安静的街道上,尸横遍地,血染尘土。
在解决掉最后一个士兵后,司九身体一软,跪倒在地上,但下一刻,她马上又咬紧牙关,强撑着站起来。
她没有太多时间,先前第一批巡城的士兵刚离开此处,很快,第二批巡城的士兵就会经过这里。
她全身浴血,浓重的血腥气已经分不清究竟是来自于她还是来自于地上的尸体。
她从怀里摸出之前顺来的火折子,跨过尸体。
即使她尽了最大的力量,可她仍旧步履蹒跚。
她走到上锁的屋舍前,如野兽一样将手腕粗的铁链扯断,这大概用尽了她最后的一点玄力。
她推开门,浓重的硫磺味迎面扑来,的确是火器房,那些火药堆积如山,气味十分难闻。
她取了一包火药看了看,上面果然标有“赤阳国”的字样。
失去指甲又被夹断手指,她的双手伤得厉害,不太能拿得住东西,她越用力增加握力,手上的伤口越疼。
她深吸了一口气,定定神,走出去,点燃一包火药,扔进堆满火药的火药房。
无需全部点燃,只要一包炸了,所有的火药都会被引燃,一间被引燃,间间被点燃,到了那时,堆了几个房舍的火药形成的巨大威力至少能让安白府塌去半边,整座安白府都会陷进火海。
她转身,往回走。
以往因为她轻功出众,她都是飘着走路的,可是这一回,她明明是走着的,却感觉自己像是在云端飘。下半身仿佛变得不是自己的,她全身的力气都耗光了,忽忽悠悠,此刻的她真的变成了一抹鬼魂。
不知怎么的,司九突然有点想笑。
就在这时,凌乱的士兵从对面冲过来,举着长矛长刀,在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