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腾腾的池水里漂满了香喷喷的花瓣。
晨光缩在热水里,背靠着池沿,让热水停留在她的脖子下边,懒洋洋地摊开四肢。
火舞坐在她旁边,比她矮了一个台阶,但火舞个子高,在坐直时,热水刚没过她的前胸,无论花瓣有多少,热水有多么荡漾,也遮盖不住她那对高耸的胸脯。
司十坐在火舞身边,一直盯着她的大胸看,突然伸手捏了一把,被火舞一把拍开瞪了一眼。
司八笑嘻嘻地说:“火舞姐姐的……真是世间珍宝。”
火舞很凶地瞪过去,司八抿着嘴笑。
就在这时,珠帘晃动,司九飘了进来,飘的时候有些窘迫。
她们不是没在一起洗过澡,在圣子山时,稀少的沐浴日,她们会像牲口一样被赶到地下水潭边清洗,只是那个时候都是穿着衣服的,因为女子少,那个时候甚至不分男女。那个时候,火舞、司七、司八、司十常在一块,司九不合群,也从来不愿意跟她们一块洗澡。
今天对于火舞几个人很平常,可对司九来说是第一次,司九觉得浑身不自在。但这一次并不是火舞司八几个人一块玩,殿下亦在场,过来泡花瓣浴也是殿下的主意,一方面司九需要服从命令,一方面司九心底里其实很想凑这个热闹,可是她怯懦的性子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犹犹豫豫慢吞吞地飘了过来。
“脱个衣服这么慢,快下来!”司十和她最要好,笑着招呼道。
司九缩着身子,低着脑袋,小心翼翼地迈下台阶,却在最后一步落下之后时极快地钻进热水里,她就在入口处远远地坐着,别人都将长发挽了起来,只有她披散着发,乌黑的发雨水飘浮,似是快要将遮盖住半边脸的地方带起来了,司九惊了一跳,极快地按住头发,遮盖住脸。
她生得苍白,怪谈里鬼魂一般的苍白,在她苍白的皮肤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伤痕,陈年的旧伤痕,交织相错,很不好看。
武器人的愈合能力因人而异,愈合的效果亦因人而异,笼统来说,玄力越强的人愈合能力越强,愈合效果越出众,司九是这些人里玄力最弱的,她在圣子山的时候一直徘徊在死亡的边缘,如果不是从圣子山出来了,司九想,也许在下一次的淘汰里,她就会被扔进死人坑。因为在那个时间点她从圣子山中脱身了,所以她才侥幸活了下来。
司八突然站起身,也不害臊,光着身子跑去外间。在她白皙的身子上,右下腹部,刻着一道极骇人的伤疤。她算是愈合能力很强的武器人,全身上下光滑干净,几乎没几处伤痕,可在她的右下腹,这处伤口留下的疤痕却即使清晰明显,由此可见当初重伤时的惨烈。
过了一会儿司八才回来,手里捧着托盘,托盘里是一套精致的小号茶具。
“殿下,奴婢让人送了乌梅茶来!”她笑嘻嘻地踩着水走过来,将托盘就放在热水上,稳稳当当地漂了起来。
她提起茶壶,斟了半碗香甜微酸的乌梅茶,递给晨光。
晨光接过来,喝了两口,搁下了。
“来人。”她对着珠帘唤道。
一个小宫女走进来,屈了屈膝,应道:
“殿下。”
“拿几个杯子来。”晨光吩咐。
她没说要几个,小宫女却是个聪明的,眼睛在浴池里扫了一眼,应下,转身去了,不一会儿回来,手里的托盘里放了五只扣着的小茶杯,她捧过来,放在池沿上,见晨光没有其他吩咐,乖觉地退下了。
火舞等人没有做声,看着晨光将小茶杯拿起来,摆在大托盘上,另外一只手提着茶壶,将乌梅茶注了八分满在茶杯里。随着乌梅茶注入茶杯里,托盘也跟着向下沉了沉。
在最后一杯茶注了八分满后,晨光将茶壶放在池沿,垂着眼帘,轻声道:
“喝吧。”
她只说了两个字。
顿了一顿,火舞沉默着先拿起了第一杯,紧接着司七、司八跟着拿起茶杯,司十让开路,让司九上前来,司九低着头端起杯子,司十拿了最后一杯。
五个人围着晨光形成半个圈泡在漂浮着花瓣的热水里,双手捧着因为乌梅茶变得微凉的小茶杯,均垂着眼帘,过了一会儿,火舞先喝了,其他几人看了她一眼,沉默着将杯子里的乌梅茶喝掉了。
南华池里突然安静下来,热腾腾的池水还在不停歇地制造冉冉的烟雾,浓厚的水汽混合着花瓣的香气,温暖,沁人。
“对了,待会儿你们陪我玩叶子牌吧,在箬安时,叶子牌还是卿懿教会我的,离开龙熙国之后,一直没有玩过,都手生了。”晨光忽然兴冲冲地说。
火舞望着她。
然而殿下并不爱玩叶子牌。
“好啊,殿下想玩,奴婢们就陪殿下玩,奴婢们里边司八最会玩叶子牌,那年在容王府司八靠玩叶子牌从丫鬟婆子嘴里套了不少话呢。”火舞笑着说。
“她哪里厉害了,司八每一次赢都是靠耍赖赢的!”司十揭穿道。
司八瞪了她一眼:“等一会儿看我不把你输的连肚兜都不剩!”
“你赢得了殿下么?”司十笑嘻嘻地挑衅。
司八看向晨光,咧开嘴笑着问:
“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