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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空洞的双眸,红光闪烁,忽隐忽现,如同雪夜坟墓里的鬼火。
她的一只手捂住右腹部,弓着上半身,最终停在了山洞侧面的一个背风处,躲在一个凸出来的石檐下面。
她借着一块不大的岩石挡风,背靠在凹凸不平的石壁上,艰难地喘息了一会儿。她全身疼得厉害,其实路程并不远,可只是这几步,她却像是经过了长途跋涉一样疲累。
她感觉她现在简直变成了晨光,步速如蜗牛,慢吞吞的像个残废。
她背靠在大石头上,扬着头努力呼吸,她咬着嘴唇,忍耐着身体上的剧痛,休息了一会儿,才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
这匕首是嫦曦在祭台上和晏樱的武器人打斗的时候缴获的,之后就给了她防身用。
司晨将匕首抽出来,弯腰再直起身子,因为身体上鼓胀的血脉跳跃着冲撞的剧痛,简单的动作她做的很艰难。
在取出匕首之后,她又靠在石头上休息了片刻,才用嘴叼着刀鞘,将匕首从刀鞘里拔出来。
她平息了一下呼吸,手放在斗篷上,慢吞吞地解开一层又一层,在将三层大氅全部解开之后,单薄的衣袍显露出来。她有点累,歇了片刻,才动手解开腰封,将长裙下移,露出衣衫的下摆。
她缓缓地掀起衣衫,露出雪白的腹部,就在右腹部上,很明显的,青紫色的一团凸起,呈圆形,好像是全部的血液都集中在这里形成的淤积。许多膨胀鼓起的血脉就是从这里开始,顺着她白皙滑嫩的身体,一路蔓延,蔓延至全身各处,并不停地膨胀扩张,如同古树的脉络一样,粗壮又难看。
司晨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从没有遇到过的,这是第一次,她看见了自己身体上能够使血脉变得粗壮成树脉状的东西。
她的身体麻痹,不知是因为疼痛过头产生了麻痹,还是因为自带了麻痹效果。这种麻痹并不舒服,这些麻痹不是让她感觉不到疼痛,而是妨碍了她的行动,她连抬一抬胳膊动动脚都觉得困难,好像身体不是自己的了。
她盯着右腹部上鼓起来的病灶看了好一会儿,伸出手,在上面轻轻地摸了摸,很痛,切骨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很痛,可她还是在抚摸。
她抚摸着凸起的病灶,抿着嘴唇,犹豫了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咬着牙,用手里的匕首刺进鼓起来的血包里。一股热血从伤口处噗地喷了出来,喷了一地,挖心的剧痛让司晨忍不住用另外一只手按住了额头。
她弓着腰身努力忍耐了好一会儿,才将这波疼痛感忍耐过去。
过了一会儿之后,脓血终于放干净了,她在原来的地方摸了摸,虽然青紫的包块还在,可不像先前那样鼓胀,四周呈放射状膨胀的血脉好像也消了一些,她感觉一直混沌的头脑也比刚才清明了。
她觉得即将发作的感觉稍微消退了些,暗自松了一口气。她不想在雪山上发作,她希望能推迟一天是一天。
被割开的伤口停止了流血,司晨用帕子擦了擦,也没有包扎,这样的伤口过两天就会愈合。
她重新将衣服穿好,里三层外三层地包裹住,在山壁上靠了一会儿,终于将这一系列治疗造成的不适感忍耐过去。她将喷出来的血迹用雪埋起来,定了定神,迈开脚步,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她重新回到山洞,沈润和嫦曦坐在火堆前,离得不远不近,一言不发。
见她回来,嫦曦先站起来,快步奔过来,关切地道:
“殿下!”
司晨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她重新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用烤火取暖。
沈润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司晨大概是累了,一般嗜睡的人是晨光,平常时司晨不会这样嗜睡,她在火边烤了一会儿,就觉得上下眼皮开始打架,很快就靠着石壁睡着了。
她入睡的时候没有预兆,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或许是因为姿势的问题,她睡得很不舒服,眉尖一直蹙着。
沈润就坐在她的斜对面,她每次蹙眉他都能够看见,他瞥了嫦曦一眼,嫦曦安静地拨火仿佛没发现。忍耐了一会儿,沈润还是站了起来,他绕着火堆走到司晨身旁,司晨罕见的睡得很熟,他走到她身边她居然没有察觉。
在靠近她时,沈润敏锐地闻到一股血腥味。他心里一紧,蹙眉,蹲下来,顺着那股味道摸去,手探进她的貂裘,伸进她的里怀,隔着衣服触到一片湿腻。他惊了一跳,收回手时,手上的湿润感他很熟悉,那是血。
他大惊失色,慌慌张张地就要去解她的衣服查看她的伤口。
“别碰她。”这时,一直沉默的嫦曦突然开口,淡声阻止他。
“她受伤了!”沈润蹙着眉,怒声道。
“不是受伤。”嫦曦低声道,抬头,不耐地瞥了他一眼,“那是殿下的治疗办法,你别碰她,装不知道,被她发现了你知道,她会生气的。”
“什么?”沈润眉头皱得更紧,他完全不能理解嫦曦这番话的因果关系,她受伤了,这是他此刻唯一在意的事。
嫦曦冷笑了一声,像是在发泄刚刚被噎得哑口无言的愤怒般,压低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