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告病休假的这段日子,沈润过的十分清闲。
他一点也不担心外面的事,沈汵已经将沈淇咬的满头包。
在沈汵重新搜查被查封的秀色苑后,在密室里找到了不少官商勾结、狼狈为奸、合伙作恶的证据,其中最严重的是濮阳观察使程健以重修河道为借口在濮阳大肆敛财,侵占民地,贪污用于修建河道的官银,与当地的乡绅联合,称霸一方,鱼肉百姓,甚至yin人妻女。
受害人的丈夫侥幸逃脱,进京告御状。
程健是魏家提拔的,与魏家还有点沾亲带故的关系,程健见漏网鱼跑了,慌了神,忙派人来向曹国公魏勤求助。
魏勤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居然将喊冤的青年秘密杀死。
魏家的大公子,安平长公主的长子魏勋酒后在床上将这件事对秀色苑的苓官大大炫耀一番,说魏家权大势大,就算是在天子脚下,只要是想,也能为所欲为。还说皇上在宫里,只要外面的人不上报,皇上就是睁眼瞎。
不管苓官说的是真是假,魏勋是秀色苑的常客这件事无法抵赖,因为那天镇北王抄秀色苑第一个抓的就是他。
沈崇大怒。
这还不算完,很快,更令曹国公府上下紧张发抖的事发生了。
在沈崇因为程建案大怒的第二天早朝,忽闻宫城外自沈崇设立以来从未响过的登闻鼓咚咚咚地响起,太过突然,那鼓声让众官员头皮一麻。
沈崇也吃了一惊,命人去查看,结果带上朝堂的却是一名二十出头的秀丽女子。
那女子身材瘦削,容颜端丽,虽穿着粗布衣裙,未施粉黛,却掩不住眉眼间的温婉淑雅,一看就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姑娘。
在看清那女子面容的一刻,魏勋两腿发软,飞了三魂七魄,身体摇了一摇,就像见了鬼似的。
沈崇见来人是一个秀气庄重的姑娘,不是粗黑壮的贱民,心里就没了先前听登闻鼓时的怒意,盯着那女子威严地问:
“你是何人?为何击鼓?”
女子跪在地上,落落大方地磕了一个头,掷地有声,说:
“民女安孝国之孙安谧为祖父安孝国及我安家七十二口人击鼓鸣冤,请陛下为六年前曹国公魏勤诬陷民女祖父通敌叛国案平反。民女状告魏勤、魏峥、魏勋,一告魏勤、魏峥六年前借在沣河一带修建行宫改建河道的机会侵吞官银,私占耕地,使百姓流离失所,许多人落草为寇,造成沣河一带的混乱;二告魏勤、魏峥卖官牟利;三告魏勤、魏峥通敌叛国,与苍丘国丞相互通私信,借职务之便私自买卖矿铁;四告魏勤、魏峥、魏勋在得知我祖父掌握了他们的罪证时,反咬一口,诬陷我祖父通敌叛国,使我安家七十二口因叛国罪被斩首;五告从四品宣德将军魏勋禽兽不如,借抄家之便私囚民女奸yin长达半年,又在得知祖父告发他们的证据在民女手中时,欲杀掉民女取得证据。民女侥幸出逃,魏勋一直派人追杀民女六年,在追杀民女的过程中,使民女和他的孽胎惨死途中;民女六告魏勋谋害亲生子,禽兽行径,天理不容。”
魏勋望着她,脸色惨白,一句话说不出来。
安谧从头至尾都没有看他,她低着头,眼里是满满的恨意。
只要是六年以前在箬安的人都知道,在六卿之一的安家还没有倒台之前,安家的大小姐与魏家的大公子是未婚夫妻,二人指腹为婚,青梅竹马,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直到魏家突然指控安家通敌苍丘国,这是皇上最大的忌讳,于是安氏一族被满门抄斩,当时抄家灭门案从头到尾的推行者都是魏家,魏家因为落得一个大义灭亲的美名。
安家被处斩后不久,魏大公子便和新晋六卿洛家的姑娘结亲,双方成为亲家,从此绑在了一根绳上。
安谧呈上了祖父安孝国在被处斩前遗留给她的魏家的罪证,以及安孝国死前想呈给皇上的自证清白的血书,字字血泪,句句诛心。
沈崇本就因为秀色苑案和程健案对魏家不满,想起安孝国三朝元老,正直不阿,还曾做过他的帝师。
沈崇龙颜大怒。
魏家三代被下狱,安谧既是人证又是罪臣遗孤,被囚禁宫中,等待案件审理。
此案沈崇又交给了沈汵。
沈汵因为连续几件案子都办得得力,虽然尚未将秀色苑的经营人抓获,但最近皇上因为他的办事能力很待见他。
沈汵似乎有被推至上峰的趋势。
初尝权力的滋味让他暗暗畅快。
他欣然接下这桩案子。
沈润坐山观虎斗,同样感觉惬意。
即使伤养好了也不露面,他每天呆在家里,不是读书下棋画画就是玩晨光,多数时间都是玩晨光,晨光苦不堪言,于是一大早进宫看沈卿懿去了。
晨光走了,沈润没有可玩的,坐在窗下翻了几页书,正觉无聊,付礼突然进来,低声说:
“殿下,张兴从凤冥国回来了。”
沈润微怔,眸色沉下来,放下书卷,淡声道:“叫他进来。”
付礼应了。
不多时,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风尘仆仆地进来,跪下来请了安。
“可有收获?”沈润漫不经心地问。
“有些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