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于关押皇族的宫中石牢。
牢头在石牢里看守了半辈子,什么样的犯人都见过,这里是专门关押皇族的地方,郡王、郡主甚至是亲王公主都有,身份再尊贵的犯人他都看押过,可拥有如此华丽待遇的,他还是头一回见,简直大开眼界,而这位在押的公主居然还不是龙熙国德高望重的公主,只是一个刚从凤冥国来还不到一年的外国公主。
这位美丽的小公主前脚刚被关进去,他还没来得及教育她一点牢里的规矩,后脚容王府就来人了,不到半刻钟,冰冷的石牢就被装点成了华丽的宫室,厚厚的长毛毯子,丝被羽枕一应俱全,听说是小公主专用的。
容王殿下还给小公主送来了一个花容月貌的丫鬟,说是怕她寂寞,于是这会儿小公主正把丫鬟当成锦褥引枕,舒舒服服地躺在丫鬟怀里,枕着那双丰满的大腿,牢头一边在心里想就算是容王殿下都没她这么会享受……这丫鬟的胸可真大,他抹了一把口水暗自咕哝。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静妃的春藻宫悄悄派人送来了点心,四公主偷偷命人送了新鲜的果子和熏香,又有三公主府和大公主府的人塞了银子进来,送的东西和前面差不多。
再然后负责调查案子的禹王来了,牢头忐忑不安,担心禹王会因为里头华丽的摆设大怒,可晨光公主背后是容王殿下他也不敢得罪,战战兢兢地开了牢门,哪知面对如此奢华的环境沈汵只是笑笑,挥手让牢头出去,然后在晨光面前跪坐下来,笑道:
“看来要委屈二皇嫂几日了。”
晨光摇摇头,笑说:“我能不能出去,还要看禹王殿下。”
沈汵尴尬地笑笑:“我从来没查过案子,第一次查案偏偏是二皇嫂的事,要是父皇把这件事交给三皇兄就好了,以三皇兄的本事,肯定比我有办法。”
“禹王殿下为何要这样说,同是皇子,都是在齐恒殿听着师父的教导长大的,都是一样的聪明,禹王殿下怎么就认为别的皇子会比你有办法,依我看这事交给你很好。”晨光笑盈盈地说,看着他,认真地道,“我相信你。”
沈汵出身微寒,没有人重视他,也没有人会夸奖他,听了晨光的话,忽然觉得心暖,笑着说:
“既然二皇嫂信得过我,我会尽力,二皇嫂放心。”
晨光莞尔一笑。
“对了二皇嫂……”沈汵犹豫了半晌,欲言又止。
“怎么了?”
“二皇嫂最近可曾见过碧……我是说二皇嫂最近可曾见过三皇嫂?”
晨光一愣,摇摇头:“我最近没怎么出门,串过几次门也没看见景王妃。”
“因为很长时间没听到碧、三皇嫂的消息了,我有些担心……”他越说声音越小,他自己也觉得说出这种话可笑又丢人,但他实在太担心了,他的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晨光明白他的意思,笑说:“等出去了,我替你去景王府看看。”
沈汵大喜,连声说:“多谢二皇嫂!”
晨光笑了笑。
关于案子沈汵什么都没问就走了,这说明他认为晨光是清白的,找她问案也问不出来什么。
他提审陈钊去了。
沈润被沈崇召进长寿宫。
沈崇站在描画着七国大陆的版图前,从沈润记事起,他就时常盯着这幅地图出神,近几年,他盯着这幅地图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沈润跪下来,请了安。
沈崇站在地图前,迟迟没有叫他起来。
沈润并不放在心上,他不让他起来,他就静静地跪着。
就这样大概过了两刻钟,沈崇终于从地图前转过身,走到龙椅前,坐下。
他看上去有些疲惫,揉着眉心,眉头拧紧。
他仍旧没有叫沈润起来。
沈润依旧安静地跪着。
张伦悄无声息地走进来,他的手里托着一只锦盒及一盅散发着幽香的烈酒,锦盒里放了一颗朱红色的丸药,沈崇很自然地拿起丸药放进口中,不用咀嚼,丸药在口中融化,他端起酒杯,用烈酒送下去。
沈润看在眼里,眉尖微蹙,但没有说话。
沈崇服了丹药,半闭着眼睛似在养神,养了一会儿他才睁开眼睛,这个时候他变得很精神,双眼炯炯,看着沈润,冷声道:
“你可知朕为何叫你过来?”
“儿臣不知。”沈润垂眸,淡声说。
“你不知?你不知!”沈崇拍案,大怒,“朕是怎么跟你说的,对那个丫头,玩玩可以,但不能放在心上!你看看你,你哪还有一点容王的样子,那丫头前脚刚下狱,你后面就派人去收拾牢房威胁牢头,那个丫头把你的魂儿都勾飞了,你真是太让朕失望了!”
“父皇将晨光下狱,这是父皇的圣裁,儿臣不敢多言,但儿臣犹记得父皇对儿臣说过,晨光公主有大用途,儿臣想既有大用途,就不能让她枉死。晨光身体太弱,石牢湿寒,她受不住,儿臣只不过是她怕会染病死掉。”
他的语气非常平静,比日光还要平静,他说的理直气壮。
沈崇冷笑。
“你可知在她在被关进牢里之后,都有谁来替她求过情?静妃、冯嫔、齐嫔、丽芳华、大公主、三公主、四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