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知道沈崇为何会那样偏爱晏樱,不需跪拜,可以随意出入皇宫,建了国师府,就连六卿见了他都要客客气气地称一句“国师大人”。
有人怀疑他给皇上下了降头,有人根据他的来历不明怀疑他是皇上的私生子,甚至还有人猜测他和皇帝之间是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不管外界怎样猜测,皇上偏宠国师大人甚至比宠爱太子还要盲目,这是事实,所以当演武场上的比赛开始时,看到国师大人懒洋洋地坐在皇帝下首,人们仅仅是羡慕嫉妒地看了一眼,却不觉惊讶。
春天是繁衍生息的季节,狩猎不宜频繁,昨天打了半天猎就停止了,新的一天,演武场上进行的是武赛。射箭、骑术、武斗,世家公子中有些抱负的皆摩拳擦掌,参加这些比赛不单是为了出风头,在皇上面前,若能取得好名次,对未来的仕途很有帮助。
参赛者踊跃,大驸马林朝首当其冲。
林朝是武将,武斗、械斗、箭术、骑术都十分擅长,未成婚前在箬安的贵族中就是数一数二的。
骑着烈马,箭如流云,百步穿杨,赢得满场喝彩。
晨光觉得自己的手都快要被身旁激动兴奋的沈卿然给捏断了。
沈卿然一脸骄傲,与有荣焉,双眼死死地黏在林朝身上完全不能移开,自明白了林朝对她同样有旖旎心思,尽管只是疑似,她却如沐春风,笑容藏都藏不住,强烈的喜悦让她忘记了还要去遮掩心思这件事,她每一个表情都过于糟糕。
“林朝哥哥好厉害!”又一箭射中靶心,沈卿然抓着晨光的手用力晃动,兴奋地说。
晨光悄悄挣脱了她的手。
沈卿然看着林朝痴痴的笑,及至看到林朝赛后走回座位,那座位后面坐着他的妻子沈卿宣,二人相视一笑,沈卿宣与有荣焉时,沈卿然的笑容黯淡下来,表情变得可怜巴巴。
在林朝之后出场的竟然是沐寒。
观赛的公子千金们开始躁动,阴阳怪气的议论着,参赛者似乎明白沐寒的实力,没人说话,相反很戒备。
晨光产生了兴趣。
沐寒上马,双腿一夹马肚子,马奔跑起来。
箭靶设在四周,里三层外三层,在跑马开始后,不一定哪个靶子会竖起,这不仅是考验箭术,考的还有眼力、反应力和临场应变能力。
沐寒无疑十分出色,马如闪电,箭如流星,无论箭靶在哪一个方向竖起,她都能够从容捕捉到,箭无虚发。
沐寒是箭术比赛上唯一一个百发百中的,吊打一众贵公子。
男人们的脸色有点难看。
沐寒的父亲沐业最高兴,从女儿比赛开始就一直在高声喝彩。
沈崇对沐寒的能耐也很欣赏,觉得一个女娃能做成这样实在不易,抚掌,大加称赞,又赏赐了许多东西。
晨光笑着捅了捅坐在身前的沈润。
沈润侧过脸。
“沐姑娘好厉害。”晨光说。
“嗯。”这一点沈润承认。
“沐姑娘是不是想做将军?”
“你怎么知道?”
“不想做将军谁会辛苦练那一身本事?”晨光说,“沐姑娘将来有可能做军将么?”
沈润嗤笑:“想什么呢,哪有女人做军将的。”
“可我看她比她父亲出色,她父亲是猛将,但暴躁易怒,很容易掉进陷阱里去。”晨光撇撇嘴,小声说,突然凑到沈润耳边,低声道,“小润,沐寒是个人才,将来说不定会用得上哦。”
也不知是她幽然的吐息,还是她预言感强烈的严肃之语,沈润双肩微震,回过头,望着她。
晨光笑,却没再说话。
就在这时,沈润突然觉得一道刺人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微怔,下意识望过去,对上的却是坐在父皇下首国师大人那双冷冽的眼,冶媚的眸子泛着慵懒,见他望回去,并不避闪,反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翘起来的嘴唇勾着的居然是一抹……杀气。
莫名的,沈润对晏樱的厌恶感更加强烈。
黄昏,最后一轮比赛终于结束,在重赏过获胜者之后,沈崇也累了,于是挥挥手解散众人。
今年武赛第一名是薛翎,第二名是沐寒,第三名是林朝。
三将家唯一获得名次的居然是沐家的丫头,上军将夏家、下军将魏家连前五都没进,冠季军分别由文臣出身的薛、林两家获得,夏贵妃、夏家和魏家气得吐血。
背地里吐血的其实还有林朝,他居然被一个比他年小的女人踩在脚下,第二第三只差一个名次,而正踩在他头上的居然是个女人,他无法接受,虽然在笑,眼神却是阴沉的。
沈卿宣倒不在意,丈夫没受伤就好。
沈卿然磨蹭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凑过去磕磕巴巴地说恭喜,沈卿宣没看出来什么,还在笑。
林朝见沈卿然突然对他亲切起来,很惊讶,眼睛亮了一下。
晨光看着未退场的人还在意犹未尽地讨论比赛,薛翎等身边围了许多凑趣称赞的人,还有一些胆大的小姑娘,满眼冒桃花盯着青年们俊美的脸,只有沐寒一个人转身往回走,虽然她一身生人勿进的气息,可是看起来特别寂寞,在经过晨光面前时才发现晨光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