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格看着紧闭的手术室,刚才脸上讽刺的笑容渐渐消失,变成苦笑,他盯着手术室看了许久,神色痛苦。喃喃自语道“所以人都知道……就我不知道吗?”他转身离开,那背影,像是一个伶仃前行的老人,佝偻着脊背,生气渐渐从他身上消散,宛若迟暮。
不一会儿,张秀年,亮亮,田昊都来了,亮亮把小严诺也带过来了。严格看着这些人哽咽地问道:“你们,你们所有人都知道晓菁得了血癌才离开我的,是不是?”
“总经理……”亮亮垂下头去,没有在说话。
“小严,你……”张秀年看着这样的严格心痛不已,“小严,跟我来吧,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晓菁她在五年前,你出车祸还在昏迷的时候,确诊了血癌,而且她当时还怀着孕,当我得知她生病的时候,我觉得她的病只会拖累你,所以我给了她50万,希望她能离开你,但是她并没有收那笔钱,人就离开了!小严,你怪奶奶吗?”张秀年看着严格眼神充满着悲伤,和悔恨。
严格双手紧握成拳,并不长的指甲几乎要掐到血肉里,他却浑然不觉,用沙哑的声音说道:“那为什么您后来不告诉?在层峰建设挽救回来之后为什么不告诉我?在我最伤心最难过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能想象吗?她一个人在美国人生地不熟的,没有任何帮助,又生着病还怀着孕,你让她怎么活?她这些年是怎样过来的,你能想象的到吗?奶奶,你拿50万就买断了我一生的幸福,你怎么不给五百万,五千万呢?”
严格回到了在医院的走廊里,目光紧盯着手术室上的灯光,双手紧握成拳,目光看向了坐着椅子上的一脸担心的严诺,一把抱住他,说了句“我是你爸爸!”
这时严诺号啕大哭了起来“我不要爸爸,我只要我妈妈!”
这种无力感和刚才的一番谈话带给他的冲击险些要将他击垮,他坐在这里,只能等待,他什么也做不了。
孙晓菁迷迷糊糊睁开眼睛,雪白的天花板亮的晃眼,冰冰冷冷的,让她恍惚回到前世躺在病床上的那些日子。
她轻声嘤咛一声,只觉得有些脑袋昏沉,严格守了一整夜,此刻正是疲乏之时,却听见孙晓菁嘤咛一声,他惊喜的抬头去看,就看见孙晓菁正睁着两只眼睛愣愣的看着他。她面容苍白,眼神荒芜,乌黑的长发铺在雪白的枕头上,更显得人格外脆弱,像是易碎的瓷娃娃。
严格握着她的手,激动地说:“晓菁,你醒了!”
孙晓菁慢慢的回视过去,问道:“严格,你怎么在这里?”
严格看着脸上苍白的孙晓菁心中一痛,抿抿唇,他的嘴唇干燥苍白,眼睛里布满通红的血丝,下巴上长满了短短的青色胡茬,“晓菁,我什么都知道了!”
晓菁看着严格平静地说:“小严,不要可怜我,也不要对我产生内疚愧疚的心理,更不要同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