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娱乐活动很少, 玩具更少。
小孩子常常玩的游戏就几样:老鹰抓小鸡斗草斗鸡斗蟋蟀跳绳编花环捉虫等等,木制玩具比如鲁班锁九连环之类的东西。大人们也是从小孩子时期过来的, 回头再看自己孩子玩,左眼“幼稚”, 右眼“可爱”。
缝纫机在时下人看来是个相当复杂神奇的机械,人脚下摇着踏板,就可以缝纫。
不止女子惊奇喜欢, 男子也很好奇。
有些大人因缝纫机重新焕发了青春活力。
陆娇娇就听说一桩事, 有一对夫妇, 妻子买了一台缝纫机,非常喜欢,排了半个月才把机器接回家,当天去参加姐妹的喜宴, 特意交代家僮将机器送到卧室里,然而晚上回来一推开门就见缝纫机就只剩下个木桌板,金属的木头的各色零件横七竖八铺满地,机头壳子丢在一边。
原来是她家男人回来见见着缝纫机很感兴趣, 尝试过后还不解好奇, 就动手将东西拆了。
拆也就拆了, 但拆完就装不回去了。
男子一看妻子脸色立刻承诺买一台新缝纫机回来, 但是厂子里缝纫机订单还没排完。
妻子大吵一架, 带着儿子回娘家,临行前对丈夫说你什么时候把缝纫机修好什么时候来接人。
现在丈夫还在家组装缝纫机。
不知道秦王想不想拆个缝纫机。
陆娇娇邀请他有空一起去工坊参观,还送了缝纫机的设计图, 就是没送缝纫机,倒是让宫里头做针线的部门拿了缝纫机。
“小金子!让人搬一台缝纫机和我去章台!”
戎金点头,应道:“诺。”
**说:“太后要穿哪身衣服?”
陆娇娇拉了拉自己宽松的衣服,“找身浅色的。”
夏天越来越热,她一个人穿得也不那么讲究,出去见人肯定不行
“等等,我去书房取个东西。”
章台宫的侍从看着太后的车架离老远就去禀告秦王,陆娇娇下车到了近处,便有人来请她。
而他好像永远都在办公的儿子今天依旧在批阅奏折,看陆娇娇进来,他就收了笔墨,随她去坐塌边喝茶。
陆娇娇说:“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做手工,阿娘给你带了个缝纫机。”
秦王今天颇为和煦,“谢谢母亲。”
陆娇娇想起刚刚看到他桌子的几摞本子,心里估么以他的劳模程度,应该不会花太多时间发展什么个人爱好。
当然,政治就是秦王最大的爱好,殚精竭虑不以为苦。
他们暂时没说话,各自慢悠悠喝了半杯茶,秦王偶尔看看窗外,神态放松。
陆娇娇自袖袋抽出一张折好的纸递给秦王,“关于那些新工坊。”
自表明可以出售三样机器之后,商人竞相下单,奈何机器生产速度有限,目前也只完成了前几个单子,后头的商人都在等着。
因为机器是水力作用,地理位置优越的河流有限,商人自然都想先占了水流大周边宽阔的河段。
而水流,关系农用灌溉和生活用水,必须得到官府的允许才能建造水力工坊。
在这一环,目前卡住了。
商人着急,但也不是很着急,或者说急不来。一来是这个问题应该能解决,二来则是市面上所有的丝、绒、棉、麻所有能纺线的东西都被人收光了。
收东西的是太后。
陆娇娇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不知道民间的存货只有那么点……
工厂敞开了收,才收半个多月就都给收光了……
对商人来说,就算是现在建造完工坊,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等等就等等吧。
反正上面不可能禁止建造。
流程不是卡在官府,而是卡在秦王这里。
占据河段还是次要的,最先考虑的是那些妇人,女工。
妇人在家中纺织不得钱,自然会出来做事,不止会在纺织工坊做工,也会有其他的工坊。
不是每个工坊的老板都会像陆娇娇一样愿意每天供他们两顿饭、只让做四个时辰的活。
秦王说:“商人从利,汲汲营营,难修德行。农人虽贫,却多良善,恶者愚贫,患如蝇鼠尔。而商人位卑,却能持财自贵,以金害人。今后民妇从工者众,恐有商人苛财伤民。一户之内,夫妇儿女,一者有伤,其家有伤,十户有伤则其乡有伤,百户有伤则其郡有伤,千户有伤则国有伤矣。”
总而言之,秦王觉得这些民妇在商人手下做工恐怕会被吸血鬼老板们剥削得很惨,十分不利于社会的和谐与稳定。
秦王自己,不说多爱护民力,据陆娇娇所知,他不会把劳役剥削的太惨,做劳役的人累归累,干活的时候能吃个七分饱,还会发一些钱。如他前日所说,若无民无以养君子,民力还是很重要的。
在古代,阶级歧视很凶,商人地位最低。像秦国早些年重农抑商十分厉害,直接把商人当毒瘤,到秦王这里看来也是这个看法。
但是,秦国鼓励手工业,对小作坊支持鼓励,有新型大作坊是好事,不能因噎废食。
秦王说:“须得另制律法。”
真是令人心惊的敏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