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当初那洪保姆有从吕家得到一笔钱,但是,这些年,她都当作私房钱,除了花在了自己和洪颖儿的身上,硬是一分没落到老洪家的身上,所以,这么多年过来,老洪家一家六口还是挤着住在洪家镇集体搬迁的小区里。
哪怕三个儿子都大了,但是,因为没房没钱,一大把年纪了也还是没找到对象,全都在家附近打着散工,挣一分花一分,家里的摆设也都还是二十年前老两口结婚时置办的那些。
洪保姆的晌午饭刚一做好,三个儿子就像是闻到味道一样,进到厨房,端着大海碗,抢着往碗里夹菜,狼吞虎咽完了之后,把那碗一丢,穿着拖鞋就又跑了出去,倒是还留下一个洪驼背,吃完饭之后也是躺在了床上屁事不管,看得洪保姆一阵心塞。
以前小女儿在的时候,还会陪着自己收拾一下碗筷,说说话,生活还有点乐趣。
现在,这人走了,家里变得空荡荡的,自己存在的价值就好像只是一个保姆。
关键是,在别人家当保姆还有工资拿,在这洪家当保姆,那是连声好都讨不到。
思来想去,洗着碗的洪保姆竟然开始抹着眼泪。
也就是在这时候,洪颖儿推开门走了进来。
看见逆光中那靓丽的身姿,洪保姆还当是自己太想念对方,一时出现了幻觉。
可是,等到对方开口之后,洪保姆才意识到不是自己的错觉。
早上才接走的人现在又出现在这里,洪保姆还当对方也是舍不得自己特意回来的,心中一阵感动,鼻子一酸,上前就把洪颖儿拥在怀中,边抱边问着:“颖儿,你在吕家过得好吗?他们待你好不好?”
“那个吕若尘有没有给你气受?”
“吕家夫妇好不好相处?”
“他们给你的房间好不好?”
……
一系列脱口而出的问题,将一个老妈对孩子的关心表现的淋漓尽致。
可是,此刻的洪颖儿却泣不成声,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这下可把洪保姆给心疼坏了,一个劲地哄着对方。
哭畅快了之后,那洪颖儿才哽咽着问道:“妈,他们都知道了,他们知道我是你和吕厂长的亲生孩子了。”
有那么几瞬间,洪颖儿很不希望自己的亲生老妈是洪保姆,可是,那吕厂长还有吕夫人的反应让她不得不信。
听见这话,洪保姆那轻轻拍着洪颖儿后背的手停了下来,整个人石化在原地,半晌之后,冲着洪颖儿疯狂地问道:“不可能,不可能,他们不会说出来的,绝对不可能。”
能和吕厂长那样的人有一腿,洪保姆也恨不得对全天下嚷嚷着:那个男人我睡过。
可是,她心中也清楚,如果连洪颖儿也知道了这件事,说明知道的人不少。
“妈,都是真的。”
看着洪保姆绝望的样子,洪颖儿将老吕家发生的事都学了一遍,那洪保姆听完之后,整个人跌坐在地上,口中不停地重复着不可能。
可是,不管她重复了多少次不可能,早上才被吕家接走的小女儿此刻就出现在面前,这由不得她不信。
一想到吕厂长竟然在外面有了私生子,洪保姆的心间竟然生出了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她不是机器,自然是能够感受到那几晚吕厂长和自己亲热时的满心不愿,甚至还有毫不掩饰的厌恶。
事后,她还一直都安慰自己:那是吕厂长对冷莹用情专一,做不到和别的女人发生什么关系。
可是,这一刻,她突然醒悟过来,那吕厂长就是彻彻底底地厌恶自己嫌弃自己。
意识到这些,洪保姆失声痛笑起来,这些年自己的思念和坚持都算什么一回事?
“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的那一瞬间,洪颖儿整个人都是懵的,这种私生女的身份,真的还不如就是一个普通小老百姓的女儿,至少,和外人提起来的时候不会那么尴尬。
“怎么办?”
听见女儿的问题,洪保姆整个人都是懵的,忍了这么多年,盼了这么多年,现在那人和冷莹离婚了,自己又还能捞到什么?
在吕家当了几年的保姆,她比谁都清楚那冷莹的脾气,现在恼了吕良民,后者的日子一定都不好过,更别说能够补贴一下她们母女哦。
“哎哟,我这来得不是很巧啊!”
就在母女二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身材高挑,穿着一身高档缎丝淡蓝西装的女子出现在了洪家的门口,跟在后面的,还有三个洪家的儿子。
从没见过原身的洪保姆自然是没能认出眼前的人,但是,洪颖儿的身子却在若尘出现的瞬间就开始颤抖起来:都是这个女人,都是这个女人害得,要不是她去发那些疯,自己现在还是吕家的大小姐。
“吕若尘,你来干什么,给我滚!”
一向习惯扮演菟丝花温柔形象的洪颖儿也气得忍不住对若尘大喊大叫起来。
身后的洪保姆听见这名字的一瞬间,整个人都惊呆:这就是她生下的双胞胎中的另一个?
“贱人,你来干什么?”
一想到就是眼前的女人害得自己女儿和吕良民到现在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