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一早,罗晏先去拜访了聂兰,与她说了好一会儿话,才赶去小院。
另一边,林苗也在送完儿子之后,赶去学校。
秦教授一早就来了,见她过来忙招手。
“我想了个方子,你来帮我看看,合不合适?”
秦教授一早就接过侯甜甜药浴这摊,因着抗药性的问题,这阵子药效已经有些减弱。
秦教授正在调整方子。
这也是卫宁不敢跟罗晏打包票的另一个原因。
那就是侯甜甜身体里的蛊虫有着极佳的适应能力。
无论那药有多强的作用,可只要三次之后,便会产生抗药性。
这么长时间,不敢是聂兰还是秦教授和林苗,三人为了方子的事,不知掉了多少头发。
然而,直至现在,谁也没能成功把这蛊虫拔出。
林苗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之后,放下方子。
“师傅,我有个想法。”
秦教授扶了扶眼睛,抬起头来。
“那蛊虫实在抗药性太好,而且适应力也很强。”
“我在想以这只蛊的能力能不能干掉控制它的母蛊。”
秦教授眉头微皱,眼睛绽放出灼人的光来。
“你是想让这只蛊反噬?”
林苗点头。
秦教授点头,只是片刻,又皱起眉头,“只是我们不知那母蛊所在,且也不知母蛊能力,更加没办法把子蛊引出来。”
“我这阵子查了些从前的资料,母蛊和子蛊相距不能太远,不然便没办法控制子蛊。”
秦教授一下子站起来,“当真?”
林苗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我觉得可以试试。”
比如让侯甜甜想法溜达出去,若是没事,就说明她们的推断是对的。
到时再想法找母蛊就是了。
不过这个前提时,她周围的人短期内不曾察觉她的消失。
师徒两简单商量了下,林苗便去找卫宁。
卫宁一听这提议,立马问:“那若是母蛊与子蛊之间根本不存在这个限制呢?”
“他们发现甜甜不在,会不会因此动手?”
白依不语了。
以滕强的性格,这个可能性很大。
卫宁一看她的态度就明白了。
她根本就没想到这个可能。
或者说,她刻意的回避了这种可能。
只因为解蛊需要耗费的时间太长。
而罗晏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时间能跟他们耗。
卫宁提步往外去,将要出门之时,他道:“我会把两种选择都告诉她。”
“至于怎么选,就看她。”
“好,”林苗也松了口气。
说老实话,若不是卫宁问,林苗根本就没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她坚信两者之间一定会有所限制,更有所制约。
不然这种东西当年怎么会被人弄得差不点灭种。
卫宁阔步出门,待到身后的门合拢,他的脚步越来越快。
在将要出巷子口时,他甚至已经疾奔。
林苗有些脱力的坐去一旁,两眼放空。
将近中午,罗晏回来,见她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便道:“想什么呢?”
林苗低声把她与卫宁的谈话讲了,又道:“我这样真的很自私。”
她是真的自责,也在深深的反省。
反而罗晏轻轻笑了。
“你不是也说了,让她自己选择?”
林苗默了默,低声道:“让她选择的事卫宁。”
而不是她。
林苗的头垂着,眼睫下落,将所有神情都遮掩起来。
罗晏看得有点心疼,他轻轻抱着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这事跟咱们脱不开干系,可也不是绝对的。”
“要不是她自己迷了心窍,跟林岳阳在一块,这事根本不会发生。”
“这段时间,咱们为了她尽心尽力,光是药材就砸进去几百斤。”
“救她处于朋友之谊,可从没听说,有为了朋友之谊把自家一觉老小压上的。”
罗晏这话说得冷酷。
但他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因为在他心里,谁也比不过家人。
林苗抱着他细瘦的腰,把脸埋在那里,感觉飘荡着的情绪慢慢沉淀下来。
门外传来一阵声响。
白依立刻松开手,就见卫宁疾步进来。
他心情看起来极差,脸色更是难看到让人一眼就知道他在生气。
罗晏微微侧身,把林苗挡在身后。
“她答应了,”卫宁梗着一口气,极为生硬的道。
罗晏点头。
半点意外都没有。
卫宁转头就走。
罗晏没有叫住他,转而低头看越发难过的林苗。
林苗并不担心侯甜甜。
因为她有超过五成的把握。
毕竟是跨国集团的老板,不可能甘心被一条虫子所控制。
在没有办法平缓的解决问题时,这是唯一的办法。
罗晏安抚的拍了拍她肩膀,扶着她进去屋里。
林苗抽出两张纸巾,快速的抹了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