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老一僵,有心服软,又抹不开面子。
好在林苗就是吓唬一下,说过也就算了。
眼看着林苗施施然回去屋里,罗老松了口气。
程东抿起嘴轻笑,惹得罗老一个瞪眼。
林苗将东西放好,习惯性的摸出手机。
电话依旧安静,若不是屏幕亮起,都以为是关机了。
林苗把电话扔到床头,呆呆的坐了会儿,才懒懒收拾行李。
芽国的某个农场里。
周老爷子坐在轮椅里,望着耐心喂他喝粥的林捷。
“你恨我吗?”
林捷一顿。
这些日子以来,两人仅以日常需要为交谈,这样的话题还是第一次谈及。
林捷沉默。
活了大半辈子,才知道自己竟然另有亲生父母,说不怨是假的。
但看周老爷子现在这样,又让她恨不起来。
周老爷子轻叹,“我和你妈早年一直想法回去,只是多种原因凑到一起,每每都不能如愿。”
“最后,知道她走了,也没能见着你。”
林捷垂下眼,心绪万千。
周老爷子眼底灰了灰,好一会儿才试探的去拉她。
林捷缩了缩手,终究没拒绝。
周老爷子微微勾唇,眼里升起丝希翼。
“这些年来,我一直委托人在夏国寻你,可是一直未果。”
“我本以为没有希望,直到前一阵子我才知晓,是那孽障收买了我的人,一直误导我。”
周老爷子轻轻叹息,“早知道,我宁可今生只能抱憾,也不想你我见面。”
林捷心头微动,知晓他是不想自己陷入险地。
看着那双苍老得满是沟壑的手,她低声道:“当初,你们为什么要留下我?”
“当年啊,”周老爷子道:“也怪我,年轻气盛,惹了不该惹的,我和你妈只能远比他地。”
“那时你才出生不久,哪里经得起颠沛之苦?”
“你父亲知道我们难处,提出帮我们照顾。”
“我和你妈纠结几天,只能忍痛把你放在他那儿,打算安顿之后就接你过来。”
“哪知道计划没有变化快,等我们安稳下来,两地却断了关系。”
“这一晃就是几十年,若早知,当年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你留下,”周老爷子遗憾又隐带悔恨的叹气。
林捷复又垂下眼,心头隐存的那点怨恨渐渐消散。
“挺温馨啊,”门被推开,周仁礼淡笑着进来。
林捷抽回手,冷淡侧开脸。
“你来干什么?”
周老爷子皱着眉头,冷声道。
“你说呢?”
周仁礼笑着坐去边上沙发,“您可还欠我个东西没给。”
“我不会签署授权的,”周老爷子背脊笔挺,很是坚决。
这是他最后的筹码,一旦给出,不止他,就是林捷也性命不保。
周仁礼呵笑,也不强求。
只是在他离开之时,跟着一并进来的保全架起了林捷。
“你要干什么?”
周老爷子慌了下。
“你这个孽障,还不快把她放开。”
“这可不行,”周仁礼笑:“不过只要你签了,咱们一切好说。“
周老爷子立刻抿起嘴。
他看着林捷,眼底显出挣扎和不忍。
林捷笑了笑,道:“我不在您可要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
听着女儿理解又体贴的话,纵横商场几十年,一贯铁腕的周老爷子眼圈瞬时红了。
周仁礼冷哼,心知计策不成,“带走。”
周老爷子一直盯着,直到门被合拢,才软软的瘫倒进沙发。
泪珠沿着他苍老的脸颊,缓缓滑落。
另一边,罗晏排除了大半名单,最后确定几个地点。
坐在开阔的敞篷车里,程建设望着走了一个小时还是一望无际的橡胶林。
这种地方,要藏两个人,那真是轻松得不要不要的。
不过,这地方条件实在好不到哪儿去,以周老爷子那身体,真的会在这儿吗?
罗晏将车开进一侧的树丛边,“下车。”
“不是吧,”程建设认命的背上半人高的背包,跟着他自林中行走。
差不多天黑之时,两人站在庄院之外,看着寥寥几盏灯,程建设啧了声。
这会儿正是橡胶开割时间,庄园里却这么安静。
怎么看都很不正常。
两人就地休整了会儿,确定体能恢复,罗晏自包里拿出一早准备好的东西,将其逐一放好,而后,才和程建设翻身入内。
陌生人入侵,猎犬立刻出动。
负责看守的见状,忙拿起武器。
却不想,没等出去,猎犬便都安静下来。
看守一笑,放下武器,重又拿起遥控器,看起电视来。
而在看守的斜对角位置,罗晏和程建设正小心翼翼的接近正屋。
打开门,两人自后厨慢慢摸向唯一亮灯方向。
才走几步,程建设便向旁边示意。
罗晏立刻明了,那里有人。
两人小心翼翼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