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确朝着好方向发展——因此他也几乎整晚没睡，直到窗外天色熹微，身体变化渐渐停止，他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
阳光晒到眼睑上，临近下午，黎乔被唐宛杨叫醒。
今天要录选歌分组，所有人都要穿节目定制另一套集体服装：和某国潮合作运动服。
黎乔套上衣服，匆匆跟着唐宛杨出去时，听见F班其他人在议论：
“他可真行，话放得漂亮，什么不会放弃并肩同行，结果回来就睡到日上三竿，没人叫根本不起。”
“听说叶榆歌他们天天早上八点就去练习，晚上一点才回寝室。”
“真正努力人和只会嘴上功夫，一下就看出来了。”……
还是那个比方，假如电视新闻上有人宣布自己中了彩票，大部分人羡慕两句也就过去了；可原来同住一个筒子楼隔壁老王突然一夜暴富，靠还是小白脸，那很多人就会心里不是滋味了。
黎乔推门时，回头瞥了他们一眼。
议论黎乔人，声音压得很低，自信不会被黎乔听见，但他们哪知道黎乔现在整个身体素质大提升，耳聪目明，轻松就能听见他们嘀嘀咕咕。
他们见黎乔看过来，本能怵了一下，然后彼此一对视，赶紧挺胸壮胆：
“哎，他还看我们，是想找我们跟他一组吗？”
“反正我不要跟他一组！”
“你傻呀，位置对决就是要选最弱，才能显示出你能力！”
“就是，他实力那么差，最近风头又盛，就该选他，才好突出你呀！回头联系公司，通稿发起来、豆瓣节奏带起来、营销号炒起来，下一个逆袭就是你！”
……
“乔乔，怎么不走啦？”唐宛杨见黎乔停在门口，忍不住回头问。
“没事，”黎乔松开搭在门把上手，勾起一个兴致盎然笑，“就是听到了点好玩事，走吧。”
唐宛杨目光浮动，问：“什么好玩事？”黎乔却只是笑，三言两语糊弄过去，拉着唐宛杨走了。
事实证明，抱着“拉踩黎乔上位”念头选手，不止F班那几个。
原主训练时间非常短，初评级看得出来唱跳都是外行、一公rap更是堪与“蛋黄长裙”一战，短期内，水平能迅速提升又不至于被人怀疑，相对保险就只有跳舞了，于是黎乔买也是“舞蹈”技能包。
Vocal是最见真功底部门，没点基础不敢选；Rap和Dance部门想浑水摸鱼就不少了，一听黎乔要选dance，立刻有不少人表示也要去dance，而且看样子都摩拳擦掌地等着跟黎乔选同一首歌。
黎乔倒是不急。
选曲要按人气排名挨个来，黎乔排35，虽然对他本人来说进步不小，实际上还是属于中下位圈，留给他选余地并不多。
叶榆歌第一个出发，会议室大屏幕上实时转播着他选择：他几乎没犹豫，敲开了一首名为《忽梦少年事》国风曲目门。
“哇，他好勇！”黎乔听见前面练习生感叹。
众所周知，观众对国风曲目期待值很高，本身却又难表现、难出彩，爱豆浓妆还很容易被路人评价成“没气质”“玷污国风”，收到各种恶评。
不过一旦表现出众，就很容易出圈吸粉、变成经典，毕竟华国文化浸润在每个华国人骨血里，只要那个“味儿”对了，就能引起深而广泛共鸣。
“其实他这首还好，节奏明快，还是站桩vocal，除了歌词难背一点，很讨巧。”跟前面练习生坐一块儿人说道，“千万别选是另一首国风歌，叫《清风未老》那个，看见没？”
“那首是个慢歌，还在dance部门——你想，公演时候那么多粉丝挤着站在一起，又吵又累又困，他们就想看炸、燃、嗨翻全场！那么一首慢悠悠、听不见鼓点歌，又不开麦，跳舞直接能把观众跳睡着你信不信？”
“我敢说，选这首歌人，就不可能拿到票！”
“现场必选快歌”已经是练习生们默认常识，这人一番高谈阔论下来，他前后左右人也都露出了深以为然、备受指点表情。
于是，《清风未老》这首歌，果然被绝大多数练习生默契地避开了。直到黎乔作为第三十五名，终于被沈沨慢悠悠地点到名字，属于《清风未老》房间内都还空无一人。
黎乔单手插在运动服衣兜里，走出小会议室，同样几乎没有犹豫，敲开了《清风未老》门。
房内空荡又安静，细细尘屑在空气中跳舞，黎乔回过头，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略带挑衅笑容。
会议室里，等着跟黎乔一组、拉踩营销齐上阵练习生们：“……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