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墨戟愣了下:“为何?”
虽说不至于对什锦食每个人都了若指掌, 但蒋老头这种特殊人物严墨戟还是有关心的。
蒋老头一开始来什锦食十分不甘愿, 不过是看在冯问兰禁锢他的毒药的份上,才捏着鼻子为什锦食打工。实际私下里也偷偷搞过不少手段,想骗出解药逃之夭夭, 只是都被冯问兰化解了。
被冯问兰惩治过几次后,蒋老头似乎也看开了,老老实实地干活,没再闹什么幺蛾子。
只是以严墨戟的角度看, 这个老头子显然不是彻底改邪归正, 只是被冯问兰的药和纪明武的武功联手压制认命罢了。
——现在拿了解药了,为何突然又想留下了?
蒋老头也知道自己可能没那么容易取信于人,脸上的皱纹抖了抖, 诚恳地道:“东家, 不瞒您说,我一开始确实不想在这儿, 只想着混出解药来早早的离开;只是待了这几个月,在什锦食做工的感觉竟然也挺不错,比我从前担惊受怕的日子强多了。我年纪也不轻了,也想尝试一下,能不能放下江湖恩怨,换种生活。”
严墨戟与他对视半晌, 在蒋老头的老眼中看到了诚挚、犹豫、还有一丝恳求,沉吟片刻,看向了身旁一言不发的纪明武。
纪明武看懂了他的眼神, 思忖了一下,轻轻点点头。
于是严墨戟转过头来,对蒋老头露出了一个欢迎的笑容:“那既然如此,蒋翁,我代表什锦食,重新欢迎你的加入。”
蒋老头眼前一亮,惊喜地道谢了两声,犹豫了一下,觑了一下纪明武的脸色,才小心翼翼地问:“东家,既然我现在算什锦食的正式员工了,那工钱……”
严墨戟有些好笑地看他一眼。知道蒋老头贪财,没想到刚欢迎他加入什锦食,就迫不及待地问工钱了?
不过严墨戟从不在待遇上苛待老员工,因此与蒋老头聊了几句,提供了一个满意的酬薪,让蒋老头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
深夜。
蒋老头独自一人悄悄出了城,在城外的一个树林里转悠了几圈,最后到了一棵大树下。
不多时,一个独臂的男子从另一个方向潜行了过来,看见蒋老头之后微微松了口气,赶紧上前,摆出了一副笑脸:“蒋翁,怎么样了?”
蒋老头面色比当前的夜色还要阴沉,看到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低声喝骂道:“你那是什么乌鸦嘴?那什锦食的东家,根本没有把解药给我!”
那独臂男子一愣,脸上的笑容褪去了几分,有些惊讶:“不是说那严老板一贯乐善好施么?蒋翁你救了他的伙计,他于情于理都该给蒋翁你解药才是,不然岂不是不仁不义?”
“我哪里知道!”蒋老头没好气地道,“早知道我便不冒险救人了!”
独臂男子其实也不是特别在意蒋老头中的毒,有些犹豫地道:“那蒋翁,咱们的计划……”
“我都被那什锦食牢牢抓着呢,怎么陪你去争那宝藏?”蒋老头不耐烦地挥挥手,“你自己想办法吧,我还得找法子解毒呢!”
独臂男子心里大骂了蒋老头一顿,心想老子可是出了银两的,你这不能陪老子去争夺宝藏,看起来还不肯把钱退回来?呸!真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不过蒋老头武功比他高太多,独臂男子也只好忍气吞声,低声下气地道:“那蒋翁,能否再想想办法,找找其他的郎中……”
蒋老头忽然长叹了一句,面色上显出几分无奈:“我能有什么办法哟!那冯问兰可是‘毒手华佗’,她的毒我哪有法子解开?”
他转头看了独臂男子,忽然又叹了口气,规劝了一句:“韩当家,你为了这藏宝图,闹得家破人亡,胳膊都被人砍了一条去,至于吗?”
那韩当家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袖管,脸上的肌肉跳动了几下,显出几分狰狞:“这藏宝图可是我千辛万苦偷来的,要不是为了它,我也不舍得丢下我的孩儿,也就不会被那贱人把胳膊砍了!若不能把宝藏弄到手,我这胳膊岂不是白没了?”
蒋老头犹豫了一下,忽然开口道:“如果你再见到你那过去的妻子……”
“那个贱人!”独臂男子脸色又狰狞了些,“被我抓到,我定要把她两条胳膊都砍了去!”
蒋老头沉默了下来,半晌才又摆出不耐烦的模样:“你与我说这些作甚?去吧去吧,以后莫要再来寻我了!”
——这不是你自己主动问的吗!
韩当家心里又骂了他一顿,咬咬牙,还是没有撕破脸皮,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见蒋老头神色愈加不耐,才悻悻地转身离去了。
等他走远了,蒋老头的脸色才平缓了下来,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良久之后摇摇头,转身向着青州城内掠去。
…
第二天严墨戟带着他家武哥还是照常到了什锦食,刚进门就得知了一个好消息。
——李四回来了。
自打遣李四去跟风步派接洽、想租借他们的门人弟子来送外卖之后,中间严墨戟被掳、钱平重伤,李四一直都没见了踪影。
原本预计李四有轻功在不过两三日的路程,可是直到严墨戟都平安被纪明武救出来了,李四还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