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应该是凌晨五点钟的样子,严墨戟就打着哈欠从卧房里走出来了。
昨夜调味、拌馅儿、装盆,点着油灯搞到深夜,中间就出来跟送拖车来的纪父见了个面就回去继续忙活了,差点没把他累趴下。
纪父也是一脸不信他会改过自新的样子,只是看起来纪父和纪明武一样都是不善言辞的性子,只看着他叹气,帮他提前把炉子和木炭装上拖车,别的也没说就回去了。
这让严墨戟更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赚钱,弥补原身对这些关心他的人的伤害。
而到了晚上,纪明武好像直接睡在了他的木工房里,也没去他们家的婚房睡,这让满心期待能跟帅哥同床共枕的严墨戟失望不已,再次唾弃起“自己”成亲晚上把纪明武赶出去的行为。
——就算是直男,也可以在一张床睡的嘛!你看武哥这性子,你不愿意他难道会做什么吗?搞得我现在想跟他提回来睡都不好意思开口!
严墨戟打着哈欠,先去了水缸旁边,舀一瓢清水冲了冲脸,让冰凉的井水刺激自己清醒一点,然后准备去把昨天自己熬夜准备的那些馅料和饧好的面糊搬上拖车。
刚准备动作,就见木工房的门再一次被推开,衣衫齐整的纪明武慢慢走了出来。
严墨戟一怔:“武哥?起这么早?”
纪明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一瘸一拐的走过来,声音还带着一点晨起的沙哑:“要帮忙吗?”
——卧槽这个事后一样的声线,我要死了!
严墨戟被这个性感得不要命的声线撩得七荤八素,心里暗骂了一句他家武哥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干咳两下:“不、不用,武哥你好好休息,我把这些东西搬上车就行了。”
说罢他一溜烟跑去厨房,卖力的搬起了各种盆盆罐罐,努力清除自己脑子里闪过的各种黄色废料。
“小妖精”似乎完全不理解为什么严墨戟突然这么积极,只稍微蹙了一下眉,就慢慢走到了拖车附近,看着严墨戟来回几趟把东西都搬上来。
“好了,我再出门雇个脚夫,帮我把车拖出去就行了。”
严墨戟拍拍手,信心十足的对纪明武笑了起来。
——他起来的时候还想自己拖车来着,结果用上吃奶的力气,载着炉子的拖车也纹丝不动啊哈哈哈……
纪明武沉默着看了他一眼,右手提了提夹在胳膊下的的拐杖,左手伸向了拖车的把手。
严墨戟一看他家武哥这是想自己把车拖出去的姿态,顿时急了:武哥这是还不能接受自己瘸了腿、成为了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的事实?没关系啊!不要逞强!他一点都不嫌弃!武哥长得这么帅,就该好好在家当花瓶貌美如花啊!
“武哥,你别——”
阻拦的话还没说完,严墨戟就像被人卡住了喉咙一样,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辆自己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也拖不动的大车,在纪明武一只左手的使力下,轻轻松松向前动了起来。
严墨戟:“???”
武哥这是推了个假车吧?
一个瘸子,一只手拄拐,另一只手能拖着堆满了东西的大拖车轻轻松松向前走?
妈的他自己连空车拖起来都累半死!
……………………………
纪明武帮严墨戟把拖车拖到之前看中的位置,然后就在严墨戟夹杂着惊叹和崇拜的目光中一脸淡然的回去了。
目送着纪明武一瘸一拐的离开,严墨戟收起自己心里支离破碎的、对纪明武“可怜无助脆弱的小白兔”印象,重新树立起“可怜无助脆弱、但是能打的小白兔”形象。
——他家武哥这力气也忒大了吧,吃什么长大的?
不过已经开张了,严墨戟也就收起了这些杂七杂八的心思,把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烧热的平底锅上。
现在天色已经有些亮起来了,早起的脚夫和买菜的妇人已经三三两两的在大街上出现,早有其他的早点摊子开始了吆喝。
严墨戟搓了搓手,等几个看起来是顾客的脚夫走近了,舀起一勺面糊,开始摊起煎饼来,一边还不忘招呼起来:
“客官,要不要来一份塌煎饼?特别香!”
那边几个脚夫原想着走过去买几个包子的,见严墨戟摊煎饼的动作颇为新奇,不由得好奇凑了过来。
一个脚夫好奇的问:“小郎君,你这是个啥?”
严墨戟“唰”的把刚好烙熟的煎饼揭起来,放在一旁的篮子里,笑着回答:“这叫煎饼,是从别处传来的,客官要不要尝尝鲜?啥馅料都有!”
说着他指了指一旁盛放着各种馅料的盆碗,有他昨晚精心调好的各种口味。
那脚夫稀奇的看了看严墨戟手里跟皮纸一样薄的煎饼:“哟,这玩意儿多少钱,咋吃啊?”
“本来三文钱一个,不过今儿个第一次出摊,前五份只收两文钱!馅料随便加。”严墨戟摆出真诚的笑容。唇红齿白的少年郎、配上特意练习过的温和笑意,一下子就让人心生好感。
几个脚夫面面相觑,刚才问话的脚夫犹豫了一下,虽然觉得原价有点贵,但是一想到赶早只要两文钱,还是想着尝个鲜,就点了点头:“给我来一份,馅儿……就要这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