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太多了照顾不过来,即便有下人在,可下人不等于父母。孩子一多,父母花在每个孩子身上的精力就会相应减少,加上人心是偏的,总有孩子更讨人喜欢,那另外的孩子该怎么办呢?
人多矛盾就多,处理不好的话以后自己年老致仕了,还得为他们担忧。
他这种想法在古代简直是大逆不道,世人讲究多子多福,像顾青云这样控制子嗣的非常稀少,至少这么多年来,他没有见过其他人有这样的想法。啊不,也许欧夫子另有不同的想法,那是一个想法奇特的人。
他当时滔滔不绝地说了,过后就没当一回事。只是他没想到,兄弟们大约把他的话听进耳里,即使弟妹们还在育龄期,可看他们的意思,似乎是不想再生了。
顾青云不知道这样的做法对不对,这只能让时间来检验,不过孩子们现在的感情倒是非常好,让大人们很是欣慰。
家里的一切看起来欣欣向荣,不过很快,老陈氏他们就笑不出来了。
看着这三天里,顾青云天天带顾永辰下玉米地除草,小孙子的嫩手还被草划出几道血痕,他们心疼坏了。
“哎哟,栓子,你这当爹太狠心了!可怜我家的小鱼儿,瞧这小手……”老陈氏摸着顾永辰的手,把手举到自己眼前,凑近一看,只见嫩嫩的手掌上已经起了两个水泡,心里疼得厉害,只是又不敢明着反对。
其他人连忙点头,表示赞同,还用不赞同的目光注视着顾青云。
顾青云把手脚冲洗干净后,就把挽起的裤腿放下,见状连忙走过来,果然见儿子的手中起了两个水泡,心里也很不得劲。
他蹲下来摸摸儿子的脸,帮他把手脚和脸洗干净,再吹吹他手掌上的水泡,低声问道:“怎么没告诉爹爹你的手起泡了?”
一直面无表情顾永辰终于开口了,他瘪瘪嘴,大声道:“您又没问!嗯,嗯……人家手一直疼一直疼,您都没理人家……”声音带着哭腔,十分委屈。
顾青云抚额,头疼地揉揉太阳穴,柔声道:“你这是在和爹爹赌气?你忘记了,你很小的时候你哥哥也要跟着爹爹下地,当时他还被蚂蟥咬了呢。”自那以后,顾永良读书的用功程!度又上了一个新台阶。
顾永辰一听,脑子一转,忙闭上嘴巴不敢再说。
“还有,你的那些小伙伴和你一样的年纪,他们平时除了去学堂上课是不是还要去田地干活?”顾青云双手握着他的肩膀耐心解释。其实他本人一点也不喜欢干农活,可没办法,为了给儿子们做榜样,他也得跟着下地。
总之,偶尔带他们下地干活,是顾青云的教育方式之一。他自己以前就是不想种田才卖力读书的,他希望儿子们也是如此。虽说有他打下的基础,孩子们应该不会沦落到种田去,可万一呢?世事无常,总要多做准备,以期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那天。
再者,想要保持家族的竞争力,一味地死读书是不可行的,有时候带他们活动一下身子骨是有必要的,这些道理他以前不知道在哪本书上看过,现在只是试探性地实行。
如果有效的话,以后可能就会加到他们顾家的家规或族规里。
“他们是要去干活。”顾永辰若有所思。
“还要经常多看多思,爹爹可不希望你以后竟然不清楚花生是结在树上还是结在地里。”顾青云再次吹吹他的小手。
听到顾青云这句话,顾永辰“咯咯咯”地笑了起来,这是一个流传已久的笑话,来源于他的同窗。
旁边围观的家人看到父子俩又亲亲密密地抱在一起说说笑笑,不由得对视一眼,露出无奈的笑容。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这天早晨,顾青云打了几套拳,拉弓射箭,直到身上出了一层细汗才罢休。
他用布巾抹了抹脸,见天色已经发亮,晨风吹拂,大树上的露珠滚动下来,心中一动,二话不说,就离开院子,准备在村里走一圈。
回来差不多有十天了,一直忙忙碌碌的,很久没有在村里转悠过,村里的人家大多数都盖了新房子,去看看也好。
一直待在前门的小黑狗见顾青云走出去,吠了一声,跟在他身后。
顾青云看了一眼狗儿甩动的尾巴,微微一笑。这条狗是他小时候的玩伴小黑的后代,这是第三代了,依然为他们家看守门户。
等他转到大爷爷顾伯山家门附近时,正好看到顾青明从另一边走来。
两人相视一眼,微微一惊,随即又是相视一笑。
顾青云和顾青明并肩走着,两人的身后跟着一条黑狗。
“考举人实!实在是太难了,青云你总说我是欠缺了一点运气,可我觉得我是学问不够。”顾青明笑了笑,很是爽朗,没有想象中的阴郁,“人贵有自知之明,我是自家知道自家事,你托人带回来的资料,我也老老实实看了,可究竟能学到几分在考场上自是见真章。这次落榜后,我就想着是不是以后把主要的精力放在儿子身上,他的资质比我好。”
顾青云闻言,有些不赞同,但如果别人自己都放弃了,其他人说再多也不管用。科考之事别人帮得再多,最终还是得靠自己亲自上场去考。就像陈桥,他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