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英这一次没有再多废话直接道:“杨灵道此人少年英武,年轻时候曾经在楚国先王跟前与一众将领论过兵法,说得一众将领哑口无言,但元帅当年说他,本质上确实胆小怕事,说是一回事,做就未必了,兵法上的事情,都是有定论的,而现实之中需要现实判断,他没这个能力,只是以兵书说兵事而已。”
林皓明听到这些,只觉得车英口中的杨灵道,综合起来就是纸上谈兵,而且还是个胆小怕事的纸上谈兵之人,人家赵括虽然也纸上谈兵,可并不怕死,最后也确实战死长平,甚至要不是对手太厉害,自己有事初出茅庐,也未必将来不是名将,而林皓明也明白车英之前顾虑,说了那么多,实际上说的就是当初杨灵道纸上谈兵,但如今毕竟从军二十年,未必还是纸上谈兵。
“依你之见,可有什么办法,如果依旧把他当成当初的他对待?”林皓明问道。
“如果按照我说的对付,只当二十年没有多少长进,可以先诱敌,也不要引诱太多,只要让其靠近汰河一些,然后主动攻击,若是他胆怯,自然会选择先入近的汰河。”车英说道。
“这是不是太简单了?”江恒有些不敢相信,毕竟这个杨灵道虽然没见过,这些年也没有和楚国打过多少交道,但是名气确实还有的。
“眼下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事在人为,之前我们谈论这一战,天时地利人和,只有地利一直在我们这边,人和周将军这一顿鞭子估计也不是白挨的,剩下天时就看天命,真的跑了,我这个督军自然会去请罪。”林皓明道。
“责任岂能让林督军都担待了去,我是主帅自然要拦下责任,水上引诱袭击,逼迫杨灵道就交给舅舅你了,原本军中议事,应该称呼军职,但是这不光关乎军事,也关乎江家。”
“恒儿放心,舅舅绝对不会坠了元帅府名头。”陆宗立刻领命。
江恒点点头,跟着继续下令道:“陈铁,埋伏汰河就交给你了,你率领你本部人马,立刻按计划挖掘那小山,但不要完全挖断了,等到对方真的入了汰河再挖断,你能否做到。”
“这点小事若是还做不到,我可就真要被看扁了。”陈铁说着还不忘看周光义一眼。
江恒这个时候,再次朝着周光义吩咐道:“周将军你身体如何?”
“元帅下令即可,只是一点皮肉伤而已。”周光义不在意道。
“既然如此,你立刻带着你的人马,连夜渡水到西岸,埋伏在安阳湖入汰河的河口一带,以待变化伺机而动。”
“得令。”这个时候周光义也直接把衣服重新穿上了,似乎伤势确实一点不碍事。
“其余人马随本帅沿湖西岸等候……”
大雨果然和预想的一样,一整个白天都没有停,直到入夜之后才渐渐的小下来,但这么久的大雨也确实把安阳湖水位拔高的许多。
杨灵道正在船舱中,和几个划小船过来的部将兴奋的谈论接下来要如何离开安阳湖。
正在制定明日路线的时候,忽然下方有人传报,似乎见到有一些船只过来,而且不知道数量,但不像只是查探的。
这个结果让杨灵道有些担心,立刻下令派出更多小船侦查,结果没多久,就听到远处侦查的小船和对方交战声音。
如此一来,还真让杨灵道一时间不知道对方到底要干什么,脑海中也浮现出数个可能以及每种可能的破敌之法,但是因为不知道实际情况,他心里也觉得慌,在一众下属将领跟前,更显得自己有些丢人。回想起早些时候自己告诉部将,这次就是单纯来彰显威风,结果被越国堵住在安阳湖依旧丢人,这次绝对不能在丢人了,于是索性下令,举火把大军突进,他不相信以越国水师能够抵挡自己十万水军。
等到全军出动之后,果然越国退走了,他也发现只是一些小船过来骚扰,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要趁着黑夜潜入水中凿沉几条船来骚扰,但眼下也无关紧要了,因为等到骚扰退去,已经是后半夜,部将门他决定天明后如何。
杨灵道此时也觉得,不要节外生枝,如今大军距离汰河比较近,就决定直接天亮后往汰河行进,走汰河虽然比走另外一边路程上要远一点,但以现在位置,差别不是特别大,一个白天足够通过汰河进入平江主干,而眼下水势高涨,他也不相信对方能够在汰河口布置什么,真的有什么招数,那也不管那么多,到时候索性强渡了。
有了决定,很快也就安排下去,趁着天还没有亮,还可以休息两个时辰养精蓄锐。
等到天亮之后,大军立刻就继续开动了,而进入汰河比杨灵道想象中都要顺利,如此说来,越国一方也知道无法困住,索性也不再抵抗了。
等到快中午时候,大雨又开始落下,这让杨灵道反而觉得老天站在自己这边,更是传令大军加速前进,等到进入平江主干,这才吃饭。
回到船舱内,此时杨灵道自己却吩咐侍从,弄些酒菜过来,看着窗外雨珠砸在水面上,心情格外舒畅,脑海中琢磨着,是不是要作诗一首。
就在他思绪想着诗句,忽然听到前方传来:“轰隆……”一声巨响,跟着船只都摇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