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皇后看着姚万仪暂时平复下来了,便又叮嘱了两句,才回到荣华宫来。
此时太医还在,见了皇后忙上前请安。
“吴院判,你给太子诊脉,瞧着他可有什么事吗?”皇后问太医。
“这……太子的脉象无大碍,只是左弦稍显凝滞,”吴院判面带难色,“可……”
皇后不耐烦他如此吞吞吐吐,垂下眼道:“你在宫里行走也有三十年了,怎么连句话都说不清楚了吗?还是年纪大了,腿脚不便,头脑也不清醒了?”
吴院判一听这话,吓得立刻跪了下来,忙不迭道:“请皇后娘娘恕罪,卑职怎敢不尽心侍奉?只是太子这脉象和外在的症状有些对不上,故而狐疑,不敢妄下定论。还请娘娘见谅啊!”
“瞧瞧你,至于吓成这个样子吗?”皇后神色稍霁,语气也和缓起来,“不管怎样,你如实的禀告就是了,难道我还会责罚你不成?”
“是、是,”吴院判连连点头,“从脉象上看,太子殿下有些脾胃不和加之气血运行不畅,但都甚轻微。
可是殿下却直喊头痛,服了药下去也不见好转,这就有些奇怪了……”
“好了,本宫知道了。”皇后不待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我想我倒是有个方子,不必吃药就能让太子症状好转。”
“哦,原来娘娘有妙法,”吴院判老眼发亮,“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皇后站起身,走到对面屋子里,太子如今正在那里养病。
此时伺候太子的人正在央求太子喝药,太子却嫌药苦不肯喝,只是手扶着额头躺在床上:“这些药除了叫我更加难受之外能有什么用?左右我的头也是痛,喝药也痛,不喝药也痛,何必再受那一回苦?”
“太子爷,您不喝药,这病怎么能好啊?撞到了头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得千万小心在意才成。”太子的随从好言相劝。
“把药拿下去吧!”
那些人太专注了,竟没有发觉皇后进来了。
直到皇后说话,众人才连忙转过身来请安。
“我说把这药拿出去倒了吧,太子不肯吃,那就不必吃。”皇后说着来到太子床边。
太子心虚地从床上爬起来,给皇后问安。
“躺着吧!你现在不是病人吗?别起来折腾了。”皇后说,“吴太医说了,你气血不畅,脾胃不和,应该多多休养。”
“母后息怒,儿臣知错了,儿臣这就把药喝了。”太子畏惧皇后,即便是不想喝药,此时也不得不屈从。
“都说了你不想喝就不喝,母后不勉强你。”皇后说着坐在了床边,和颜悦色地对太子说。
“母后……这……这不好吧?”太子期期艾艾,甚至不敢直视皇后的眼睛。
他以为这是皇后在说反话,实则在讥讽自己。
“你是我儿子,这天底下还有比我更疼爱你的吗?你受了伤,我的心更疼。”皇后声音柔和,满是心疼,“以前许是我逼你逼得太急了,让你总像个避猫鼠一般。
这两天我也静下心来想了想,以前我也有些严厉得太过了。”
“母后……您真的……真的这么以为?”太子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了。
“是啊,这些天你就好好歇着吧。课业的事也不急在这一时,来日方长就好。”皇后说着还抬手摸了摸太子的头。
这短暂的触抚让太子几乎不曾落下泪来,哽咽道:“儿臣多谢母后体恤,等儿臣养好了,一定加倍用心刻苦。”
“好孩子,你有这样的心,母后就放心了。若是能睡得着,就好好的睡一觉吧!”皇后说着站起身来,“这几日都歇着吧,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我……我该不会是听错了吧?刚才母后都说了什么?”直到皇后走出去,太子还愣了半天神。
“太子殿下,您没听错,皇后娘娘说了,你嫌药苦就可不必吃了,这几日不管怎样都叫您歇着呢。”一旁的人鹦鹉学舌一般把这番话说了一遍。
太子真是心怒放,就好像三伏天喝了一口冰雪水一般的舒畅。
从他懂事起,皇后每日里教导他的都是要懂事用功知礼上进,从来不曾娇惯着他玩耍享乐。
其实太子的要求也不高,只是希望每天能有些时间放松放松,玩儿一玩儿,闹一闹,像其他的孩子一样也就够了。
但就连这样的想法,在以前都是奢望。
“嘿嘿,看来撞一下头倒也不是坏事。”太子在心里想,“至少能换几天清闲日子了,说不定经过这次事,母后再不会像以前那样苛责我了。”
“吴太医,你以后每半日过来请一次脉。”皇后吩咐吴院判,“若还是像今天这样,大可不必给他用药。”
吴院判能说什么?自然都是依着皇后的意思。
再说他觉得太子的确没什么问题,不过是小孩家借事因由躲懒罢了。
吴院判刚走,梁景就回来了。
皇后自然要问他天恩殿那边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眼下还没有什么眉目,但初步能判断应该不是经手的那些人。”梁景说,“冯春是商启言的心腹,没有任何理由使坏,那个看管机关的小太监春来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