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丽妃刚刚将晨妆理毕,传事太监满脸堆笑地进来说道:“娘娘,阳泽宫的张公公送东西来了。”
“是那个张泽张公公么?”丽妃问。
“正是。”
“那就请他进来吧,我恰好有话要跟他说呢。”丽妃抬手抚了抚鬓边,赤玉步摇的流苏簌簌而动,像是最亲近的朋友在同她耳语。
这是她最喜欢的宝石,可只有坐在妃位上才有资格佩戴。
做贵人的这些日子,她真是讨厌死了那些猫眼石,闪着贼光,老像是在偷窥。
“翠翘,把我做贵人时的那些首饰都分了吧!”丽贵人看着自己柔若无骨的玉手。
“分了?娘娘要分给谁?”翠翘问。
“自然是你们这些人,”丽贵人轻轻扭了扭脖子,“你们带不出去就留着压箱底,将来做养老本钱也是好的。”
话音刚落,张公公就走了进来,依礼向丽妃请安,说道:“陛下打发奴才来给娘娘送来些血燕和紫参进补,请娘娘过目。”
“没错儿,我也想到这一点了,可是我这个人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若是当什么事也没发生,笑脸相迎,反倒更让她疑心。”丽妃弹了弹指甲说,“先晾她几日再说。”
青阙依旧神色从容,无所挂碍的样子,说道:“陛下觉得是吉是凶呢?”
“贫道可以告诉陛下,这次星陨是一劫。”青阙虽然说是劫,但脸上的神色却没有一丁点儿的变化,这让皇上也不那么紧张。
何况后来商启言要阻拦我,你还劝住了他。这两个节骨眼都多亏了你。”
椒兰宫。
等他走了以后,丽妃方才向两个心腹说道:“张泽这个人不错,心思通透,办事也周到。
“等丽妃回心转意了,娘娘倒不妨问一问她。”康广说道,“如果他直说了,那说明她和咱们还是一条心,如果她遮掩着不肯说,娘娘可就要提防她了。”
“张公公如此说,越发让我另眼相待了。”丽妃点点头,很是赞赏,“不管怎么说,你的确做了对我有益的事。
“娘娘,丽妃还是不肯见您。”康广小心翼翼地说道。
“你说的不错,我也打算拿这个试探她呢!”贤妃说道,“好了,先别管这边的事了,该上皇后娘娘那边了,瞧瞧可有什么事需要咱们做的。”
“那此劫可过去了吗?”皇上问。
“如果是这样,那还好。不过说来也蹊跷啊,现在谁也想不出这丽妃是怎么能占卜到那天夜里会有星陨的呢?莫非她真的通神了?”康广这些天在脑子里翻来覆去都在想这个问题。
“娘娘,您起身慢着些,奴才扶着您。”康广说着把自己的手抬了起来,让贤妃扶着。
“都已经三日了,国师怎么还不告诉朕上次星陨的吉凶之兆啊?”皇上忍不住追问。
“奴才见识短浅,也并非格外有意要回护娘娘您的。”张泽始终不肯居功。
我这个人向来是知恩图报的,以后若有机会,绝不会亏待了你。”
然后又让身边的人拿银子打赏张泽,张公公一再推辞,实在推辞不过,方才收了,又向丽妃道谢。
“娘娘说的有理,咱们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
“朕不知道。”皇上摇了摇头,“朕非完人,做过错事,也做过对事。不知上天这次是在昭示什么。”
“娘娘,奴才有些担心,丽妃如此绝情,该不会是要和我们一刀两断吧?”康广问道。
阳泽宫,皇上与青阙对面而坐。
她是没有什么倚仗的,没有儿子的妃嫔在宫里就是根草,难道她还会转头去投靠皇后吗?又或者是福妃?
在丽妃病着的这几日,贤妃也不止一次要来探望,只是丽妃以各种理由不见她。
“娘娘,咱们也不太好一直撂那边的面子。”银叶低声劝道,“不管怎么说,咱们现在还不能撕破脸,若让她觉得彼此要决裂了,难免会对咱们出手。”
“她的气性还是这么大。”贤妃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敢不敢,这都是奴才应该干的,不值当娘娘夸奖。”张泽连忙说。
靠天靠地也不如靠自己,如今娘娘好容易翻过身来,更要好好为以后打算才成。”翠翘说道。
“还不至于,”这一点贤妃也反复斟酌良久,“她如果不和我一伙儿,只能让她在宫里更加势单力孤。
我以前心高气傲,从没想过拉拢皇上身边的人。如今看来是不成啊,到什么时候也得是轿子人抬人。”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丽妃一笑,“我再也不想替别人挡刀了。”
“这可真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呐!”丽妃冷冷一笑,“回话说多谢贤妃娘娘的厚礼了,我如今还不好呢,叫她别来了,免得把病气过给她。”
“我何尝不觉得奇怪?丽妃还有她身边的人是绝没有这样本事的。”贤妃摇了摇头,神色不豫,“就连那个人也不知道星陨的事,否则必然早就知会我了,哪里轮得到她呢?”
“我前两日一直病着,没来得及亲口跟你道谢。”丽妃说,“那夜你
我们之间顶多是有些小摩擦,她和那两位可就不是了。你用不着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