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天,皇后就把指派给福妃的事交代了下来。
原来十二监中的御用监,专管造办御前所用的围屏、床榻、摆设、桌柜等木器,以及紫檀、象牙、乌木、螺甸、雕漆等诸玩器。
同时也掌管承旨所写的书籍、画册等物。
因今年特殊,各地纷纷进献大典贺仪,就有许多木器玩器,甚至书画。
宫里单辟出仓库来,专收纳这些物件。
这算是比平常多出来的差事,况且颇为繁杂,既怕这些物品损坏,又怕御用监的人监守自盗。
故而皇后就让福妃专管这些物品的登记收纳以及日常清点看管。
什么时候大典完毕,一应用到的东西全都归位,交割清楚了,这差事才算完。
福妃每日早晚都过去点卯,若一时脱不开身,也叫薛姮照过去瞧着,以防出什么事。
这日薛姮照与池素从后头对完了细目往回走,经过双鲤门的时候,看见墙边掉了个荷包,竟颇眼熟。
池素走过去拿起来一看,说:“这不是你送给扶菲的荷包吗?怎么丢在这里了?”
“她是给十公主抱猫的,”薛姮照说,“常在这一带走动。”
池素就说:“这丫头若是发现不见了,必然会回来找的。且这荷包又没有被别人捡了去,想来掉落的时间也不长。说不定人还在这附,反正咱们也没什么要紧事,不如在这边转转,看能不能遇见她。”
薛姮照看着天气也不错,就想走走也无妨。
东边就是过道,连着几位娘娘的寝宫,二人于是往西边来。
顺着太液池引过来的水道,过了穿山廊,就听见前头有人争吵。
池素道:“谁这么没规矩,大白天在这里吵什么?”
“这个地方不前不后的,寻常的宫女太监怕是不敢。”薛姮照说。
“那咱们绕过去吧!”池素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薛姮照却没立刻就走,而是站住了细听,说:“我怎么听着像是七公主和她的人?”
“七公主,”池素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可是位神道,谁又惹到她了?”
“丽贵人和马才人势同水火,想必七公主是要惩治那边的人,否则犯不上在外头呛声。”薛姮照说,“毕竟现在丽贵人的位分要比马才人高。”
不管是丽贵人还是七公主都是有仇必报的角色,当令狐皎和马春萍同在妃位的时候,两个人便终日的明争暗斗。
后来马春萍当众掌掴令狐皎,二人的仇怨便彻底摆到明面上来了。
俗话说风水轮流转,如今马春萍不但被降为才人,一向引以为恃的娘家也彻底树倒猢狲散。
就算皇后仍旧照看她,可宫里众人都清楚,她再也没有什么翻身的机会了。
“那七公主要惩治的该不会是扶菲吧?!”池素一下子抓住了薛姮照的衣袖,“咱们可要过去瞧瞧么?”
“别叫人看见,”薛姮照说,“咱们从那边绕过去,刚好有女墙挡着。”
又往北绕了一下,贴着墙听清了里头的说话声。
“这个蠢货竟然钻到假山洞子里去了,公主,要不叫人进去把她拖出来?”
这个声音薛姮照和池素都认得,是七公主跟前的赵嬷嬷。
“何必那么大费周章,她不是喜欢钻山洞么?”七公主笑了一声,她的笑声和丽贵人有七分相像,娇俏妩媚,另带着三分狠辣,“就让她缩在里面好啦!
我前些日子听了孙大圣躲在老君炼丹炉里的戏文,觉得怪好玩儿的。你们去弄些柴草来,把几个洞口都塞上,点着了,用烟熏她,看她出来还是不出来?”
“公主这个主意可真是妙,”又一个太监笑着奉承道,“奴才的老家就用这法儿熏老鼠,可管用啦!”
“这事儿不会让皇后娘娘知道吧?”有个胆小的宫女战战兢兢的问。新船说
“皇后再犯不上这点小事也管。”七公主慢悠悠地说,“谁叫那黑毛畜生抓伤了本公主,那个贱婢又护着,不叫我打杀了它!”
“收拾一个罪奴小宫婢打甚么紧?”赵嬷嬷道,“别说只是教训教训她,便是打杀了她,难道谁还敢替她出头不成?”
“糟了,姮照,这一听就是扶菲呀。”池素急道,“咱们该怎么办?”
不用说,一定是七公主想要弄死十公主的猫。而林扶菲自然得想办法护着,那猫十公主的命,真要给打死了,她没法子交代。
想必是情急之下,她和那猫都躲进了假山里头。
这边七公主已经叫人去找柴草了,依旧没有听见林扶菲出来的动静。
林扶菲胆子小,如此阵仗,只怕早已吓酥了骨头。
“到御马苑去。”薛姮照说,“咱们从那边过来的时候,不是听人说四皇子在那边骑马么?”
“对对对,你不说我都忘了。”池素喜出望外,“四皇子跟五皇子最要好,咱们去求他帮忙,他一定会答应的。”
“我体力弱,跑不快,你一个人赶过去吧。
但要记住,跑的时候别叫人看见,否则是犯了宫规的。”薛姮照说,“我在这里盯着,真要是情势紧急,也好出去阻拦一下。”
“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