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皇后生辰这日,薛姮照等人都在天恩殿当值。
官员们进献的寿礼流水般送进来,使得原本就金碧辉煌的宫殿变得更加富丽煊赫。
姚万仪今日到得颇早,和她母亲以及两位嫂嫂先去荣华宫当面给皇后请了安。
随后便指着说要到别处走走,就从皇后宫里出来了。
她母亲和嫂嫂则留下来陪着皇后说话,以为她年纪小,搭不上话不免无聊,出去转转也好。
姚万仪从荣华宫出来便直奔天恩殿,假装过来瞧热闹,其实是奔着薛姮照来的。
她的两个侍女秀珠和含香陪着她,早有捧臭脚的太监宫女过来奉承。
“小梁公公,”秀珠对梁孝说,“怎么没见着你师父?”
梁孝忙说:“我师父刚才还在呢,这会儿应该是去阳泽宫那边讨陛下的旨意去了。”
别的宫女太监见他们只和梁孝说话,便识趣地退开了。
然后姚万仪才装作不在意地开口道:“听说去年冬至进宫的那批宫女都甚出挑,不知今天可有在这里伺候的?”
“有,有,”梁孝答应着指给她们看,“那边往桌上放点心的那个,叫毛姒蔷。
那边摆果子的,叫路卿。
还有殿门口那个瘦瘦的,叫薛姮照……”
梁孝一口气指了七八个人,但她们只留意薛姮照。
目的达到了,姚万仪便说:“小梁公公,你还有许多事要忙呢,就不耽误你了,我在这儿看看就走。”
“县主真是体谅人!那小的就退下了,您请自便。”
等梁孝走了,姚万仪低声对两个侍女说:“到跟前去瞧瞧那姓薛的,究竟是个什么德行。”
因为薛姮照就站在门外,她们只要假装出去很自然就走到了她跟前。
和薛姮照站在一起的还有两个宫女,都姿色平平,所以衬得她更加出挑。
姚万仪一眼看见薛姮照,一颗心登时如烈火淋了油,烧得毕剥有声。
她自己其貌不扬,但自得于家世显赫。
常觉得那些比自己貌美的又能怎样?总不及自己福泽深。
可今日里一见薛姮照,她虽是宫女装扮,却妍秀天成,不媚不妖。
更刺痛她的是,薛姮照的美并不同于一般的美人,她美得特别,却又不容置疑。
生得这般模样,便是再低的出身,也自有人垂青爱慕。
那个人,不就对她倾了心么?
薛姮照和另外两个宫女都低着头向姚万仪请安,姚万仪没做过多的停留,更没有说话。
走出没多远,她问两个侍女:“这回你们都认得她了?回头就按原来的计划行事。”
“那妮子天生一副狐媚子样,着实叫人生厌!”秀珠骂道,“不过嘛,再过一会儿她就要身败名裂了。”
“何止身败名裂?”另一个侍女含香说,“连命都保不住了。”
然后两个人对视一眼,都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在她们的笑声中,姚万仪的蛤蟆眼也不禁微微眯了起来:“我改主意了!秀珠,一会儿你去找到张昌隆,告诉他不只是撕烂衣服这么简单。
我要他彻底毁了那个贱人的清白!听到没有?”
如果她刚才没有看到薛姮照的长相,那么她不会有如此大的恨意。
薛姮照越美,她就越想毁了她!
秀珠愣了一下,但立刻就应声:“县主放心,奴婢这就告诉张昌隆去。”
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姚万仪的侍女含香走过来叫住薛姮照:“你过来,替我跑趟腿。”
薛姮照一看就认出她是姚县主的侍女。
说实话,姚县主本就是一众高门贵女中生得最难看的,她的两个侍女也是百里挑一的丑。
故而格外好认。
“不知姐姐有何吩咐?”薛姮照问。
“你去秋月门西边那排厦房,最里边那间拿个锦盒过来,那里自有人接应,你只说是端慧县主叫你去的就是了。”含香说。
“那取了锦盒之后,要到哪里交给你呢?”薛姮照又问。
“你再回到这里就好,我在这儿等着你。”含香说。
薛姮照答应着要去,含香又叫住她说:“告诉你,这差事既交给了你,你就不可以再托给别人。
我最烦那等混交差的,看你像是个伶俐的才叫你去,别不识好歹。”
她看着薛姮照朝那个方向去了,就赶到桐安宫来。
这里离天恩殿很近,几步路就到了。
含香直接把金玉娥叫出来,告诉她:“世子爷现在侍卫所,你过去找他,吞吞吐吐地说出薛姮照的名字来,引着他跟你走。
你和薛姮照是一同进宫的,由你去说更可信。
你把世子带到秋月门里边的最后一间厦屋,你的差事就完了。”
“含香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金玉娥不明所以。
“不是什么大事,你也别多问了。总之你做完了之后,县主便安排你到荣华宫去当差。”
含香之所以不告诉金玉娥,是因为她清楚金玉娥是个圆滑的,轻易不肯得罪人。
要是告诉她是去捉奸,她肯定找借口推辞。
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