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村镇,要不就坚持……”说着说着,他意识到口吻的不对劲儿了。
孟西洲正欲解释,看她撩开幔帘,侧目远眺,“不饿,妾身?去?了再吃就成。”
她进入状态,比他慢不了多少?。
孟西洲心?中释然,他就喜欢这种?聪明的女子。
*
宜州位置偏远,离金元不过十几日车程,若是马车一路过去?,大抵要行一个半月。
中途出了汴京管辖,孟西洲为了缩减路程,转行水路。
既是扮着南璃最大香料商人的身?份,他自是出手阔绰,直接租下?一艘三层船舫,将人、马还有货物都带了上去?。
沈青青得知要转行水路时,眼前不由地发黑,孟西洲以为她晕船,便故意不告诉她自己租下?的是艘大船,眼瞅着她那日面色苍白,食不下?咽,才松口讲出事情,但不知沈青青到底对坐船有什么恐惧,即便告知是三层船舫,也不见她面色有些许好转。
中途孟西洲旁敲侧击的问了一次,但沈青青没告诉他。
她如今一想到坐船,便会想起阿洲被水匪伏击,落水失忆。
所有的阴错阳差,就从坐
船开始的。
三层船舫在河面上行驶平稳,几乎同陆地无异,陆地要行一个多月的车程,直接缩短至十五日。
临进宜州与荆州交境的那一晚,沈青青因月事不太舒服,没怎么用过晚膳,便早早回屋洗漱休息,刚熄了灯钻进被窝,听屋门开合,是有人进来了。
“娇云?”这艘船都是孟西洲自己的人,沈青青倒不担心?,也并未起身?查看。
少?时,黑漆漆的,她感觉身?后?一沉,有个人坐下?了。
听身?后?传来布料的窸窣声,她后?脊泛凉,猛地翻身?推了过去?。
诚然,她这一推并不够力,对方连动都没动,只压着声音道:“以为你?睡下?了。”
“爷?”沈青青这几日已经叫顺嘴了,她迅速起身?,将被子裹在身?上,死死盯着身?前那个宽大的身?影,“您怎么来了。”
“明日就要到宜州境内,到时候一切便不能?让人看出是在做戏,你?我同食同睡。”
同食同睡。
沈青青头皮一紧。
孟西洲察觉到她气息中那丝不情不愿,想必她此?刻,又非常理智的将他与阿洲一分?为二。
“只是躺在一处,给?外人装装样子,不必多想。”他声音清冷,带着几分?寒意,倒让沈青青紧张的情绪平复下?去?些许。
说罢,他兀自侧着身?子躺下?。
按照南璃礼数,妾室是要睡主?君在外面,可沈青青哪里会知道这些,她抱着被子坐在那干瞪眼了一会儿,少?时,耳畔传来平稳的呼吸,她知道人睡着了。
她侧着身?子,躺在里面,小心?翼翼地喘着气,呼吸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味。
一时间,睡意全无,心?绪难平。
月色透着窗棂斜洒在室内,勾勒出男人精壮的身?子,孟西洲穿着一袭荼白里衣,双手抱臂,腿微微蜷起。
沈青青想了想,还是将手里的被子,分?了他半边。
像之前无数个夜晚一样,她抬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腰身?上。
清澈透亮的眼底,渐渐染上一层夜的凄冷。
“阿洲,晚安。”她声音小的可怜,在脱口的一瞬,就要散在空气里似的。
孟西洲没有睡,他知道沈青青都做了什么。
只那
句“阿洲”后?,心?口不可控制的抽动起来。
自从跟沈青青立下?约定,孟西洲已经很久没犯过心?疾了。
他蹙着眉,悄然抚上心?口,耳膜处充斥着“咚咚咚”的快速闷响。
他压抑着脑海躁动的情绪,强制自己进入梦乡。
孟西洲做了一个短暂的梦。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血红之中,周围落雪簌簌,天地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头顶上,一簇簇的梅花嫣红开绽,宛若喷火。
身?上的伤口,同梅瓣连成一片,冻出一条血色的冰晶,挂在前襟。
他垂首看向左肩上半支棱着的箭羽,意识到自己受了很重的伤,他应该会死在这里。
他不甘心?。
大仇未报,真相?未白。
他真的不甘心?。
是他识人不善,不想共赴生死多年的左将军曹飞,竟是同金元人里应外合内奸。
这一箭,拜他所赐。
但曹飞也没有好活,那一箭后?,孟西洲也还了他一剑,他的追云剑,直直插入对方心?口。
孟西洲记得,曹飞瞪大眼睛,看着自己。
曹飞终究是死在他前面,是他胜了。
再之后?,被金元人追杀,他一路逃入荒林之中,靠着雪水与杂草,生生扛到现在。
到最后?,他还是要死了。
孟西洲对此?,虽有不甘,但也谈不上有什么感觉。
他的心?,早就冷透了。
“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还能?听见我说话吗?不要睡……”
脸蛋子一疼,他感觉有人在抽自己,早就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