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她要睡觉,墨无溟就没再动了。
苏九睡眠浅,很少睡觉。
但每次他在,她都能睡一会。
墨无溟由衷地感到欣喜与雀跃,所以十分享受眼下。
苏九醒的时候,墨无溟已经离开了。
最开心的人就是颜花犯了,差点没有点烟花炮竹庆祝一番。
苏九都懒得理他。
借着加入佣兵团的借口,跟血狼他们讨论佣兵工会的事。
因为悬赏令的原因,很多人从别的地方赶到佣兵工会,为的就是领画像。
期间,北疆城主府的上官若倾,同样从雇佣兵的嘴里听见了这个消息。
苏九,男,京城人,除了这三个之外,没有重合点。
画像她也看了,跟苏九有点像,但又多了一颗痣。
她不能确定,心如猫爪,难受的要命。
左思右想,她决定亲自去佣兵工会问一下。
断手之仇,不共戴天!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就这么平稳的度过三日。
陈艳艳总算是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不得不说沈清泉这家伙真是奸诈,他竟然把人藏在了她母亲的佛堂。
任谁也没想到慈祥的老太太,居然是主动帮着沈清泉藏人的。
陈艳艳差点没有一句脏话骂出来。
“老东西,她怎么干得
出来的?”
苏九倒是平静:“既然当初没人想到沈清泉会造反,那么这个老太太也不稀奇了。”
陈艳艳狠狠一噎。
顿了两秒,她才继续道:“我本来想偷偷把老会长带出来的,但是……”嗓子一哽,不知道如何说了。
苏九心里多少有点底,还是问了出来:“老爷子现在情况很差?”
陈艳艳揉着眼眶,点头:“嗯,可怜老爷子年纪那么大了,还被穿了肩胛骨,四条铁链锁着,老爷子那么和善的一个人,居然被这么对待。他沈清泉真不是人!”
苏九食指在杯沿摩挲,声音淡淡地:“再等两天。”
陈艳艳一惊:“还要等两天?”
苏九淡淡地点头:“这件事我有别的打算。”
陈艳艳皱着眉头,完全不理解。
还有什么能比救出老爷子更重要?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颜花犯端着一盘糕点走了进来。
陈艳艳迅速整理好情绪,敛起了异样。
颜花犯已经看见了,但他没有追问,顺势坐下之后,把糕点送到苏九面前,献殷勤:“刚刚出锅的,快尝尝?”
苏九瞥了一眼糕点,没有墨无溟带给她的精美,也没什么香味。
她抬头,“不喜欢吃甜的
。”
颜花犯俊美的脸庞像个麻花一样扭在一起,“九弟,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喜欢吃什么?”
陈艳艳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你居然不知道这个?”
“你知道?”颜花犯微微侧目,眼神变得有些冷,跟面对苏九的时候完全不同。
陈艳艳心里有点发毛,但仗着苏九撑腰,铮铮有声的:“苏公子喜欢吃肉,喜欢喝酒,这是秘密吗?而且他还喜欢睡觉,你看他现在睡眼惺忪的样子,就知道时间不早了!苏公子,您早点休息!”
噼里啪啦放完炮,扭头就走。
颜花犯嘴唇动了动,愣是没机会回嘴。
苏九眼梢微挑,好整以暇看着他。
“……”颜花犯脸上扬起一抹微笑:“明天花大哥给你买肉吃!你早点睡吧,我走了噢。”
离开前,还不忘把糕点带走,贴心的把门关上了。
苏九:“……”
入戏太深,他不怕出不来吗?
摇了摇头,拿起玄石给墨无溟发了个通音符。
——“告诉祁绍,他没多少时间了,祁老爷子快死了。”
墨无溟负手而立,手里玄石的声音,就这么不遮不掩的传开。
他眉眼低垂,目光冷淡地看着地上。
祁绍趴在地上,浑
身痉挛抽搐,痛苦的挣扎着。
听见了通音符,思绪混乱的他,下意识的喊:“爷爷……”
墨无溟冷着脸,指尖凝了通音符,语气刻薄:“这恐怕不太可能,第四颗洗髓丹他承受不了,他要死了。”
……死?
不,我不能死!我不会死的!
洗髓之痛,他已经经历了三次,第四次也可以!
祁绍紧紧地咬着下唇,浓浓地血腥味在嘴里溢开。
十指狠狠地陷入地下,指甲盖往外翻,血肉模糊。
他痛苦的仰起头,泪花把他脸上的污渍冲洗成了一条一条的。
我不会死……我不能死……我一定可以的……
我还没有把爷爷救出来,我还没有跟谢忱一起娶老婆,我还要跟九哥他们一起吹牛逼……
我……
“噗——”
祁绍喉间一甜,明亮的泪花,顺眼角缓缓地流淌下去,滴落在地上。
……终究是没有撑过去吗?
爷爷我们下面见,谢忱你娶老婆的时候记得给我烧个纸老婆……
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