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远市,清远大学附属医院。
一个女子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耳边电子机器“滴答”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向晚意识渐渐回笼,恰巧这个时候一束光打到她的脸上。
温暖,柔和。
她醒来的一瞬间门口就有了动静,一群人吵吵嚷嚷地仿佛在叫什么人。
“玄玄……”向晚试探地叫道。
“我在。”玄玄回应了向晚,“我先说一下基本情况吧。”
“好。”
玄玄:“你出车祸以后就昏迷了,到现如今差不多过去了一年,也就是说你现在21岁了。”
向晚出车祸是在大三的那个暑假,原来才只过去了一年,但她却觉得仿佛过去了一辈子那么久。
“接下来,我会很少出现,也不会给你提供任何上帝视角。”这是主神的意思,也是那位的意思,“这是你的世界,你的生活,你就是主角,随你心而生。”
这里的是向晚所熟悉的一切,仿若是故人归故里。
玄玄去休眠了,向晚任凭那些人给她做各种检查,全程不言不语,就像是一个机器人一般,随意摆动。
最终他们给向晚下了一个奇迹的理论。
向晚笑了笑,哪有什么奇迹,只不过是将死之人的一场交易罢了。
她闭着眼回忆过往,在她醒来的那一刻,她恢复了所有的记忆。
顾深,温景然,钟瑾言,萧然,许霖洲,宁远,还有……陈知南。
他们都是一个人的化身,可向晚却不知该怎么面对阮星澜。
爱吗?爱啊,可那人已然是别人的丈夫了。
小三,或者说好听点叫外室,向晚难道要沦落到这个地步吗?
不,或许她连给人当小三的资格都没有。
她差点忘了,阮星澜不喜欢她这个事实。
向晚一瞬间不知道自己回来的意义是什么。
玄玄说让她跟着自己的心走,可这谈何容易。
若是没有那七个世界的生死纠缠,或许向晚会远离阮星澜,将这份暗恋藏在心里,多年后随风散去,然后平淡自由地过完这一辈子。
可那七个人都是他,他们真真切切地相爱过,也曾生死相许。在没有任务的这里,他们本该填补所有的遗憾,可阮星澜偏偏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在他结婚的那一刻,向晚就已经失去了弥补遗憾的资格了。
她知道她该爽快地放手,可谈何容易,那些刻进骨髓的爱意,怎么轻易拔出来呢。
安静的病房再次传来一阵骚动,向晚再次睁眼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框眼镜,一丝不苟的西装或许是因为太过着急的缘故,也出现了几道褶皱。
阮星澜……
四目相对,一时间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向晚是个锯了嘴的葫芦,对方不开口,她是不可能当最先开口的那一个,最后还是像以前,阮星澜先服了软。
“晚晚……”
仿佛是来自很远的一道呼喊,一瞬间,那张本该属于阮星澜的脸上却出现了其他人的容颜。
那面容不断变换,最后定格在阮星澜这张棱角分明的脸上。
“哥……好久不见。”
向晚话音刚落,阮星澜倒水的动作就顿住了,“你叫我……什么?”
阮星澜虽然是向晚名义上的哥哥,但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向晚就一身反骨,从来不叫自己一声哥,倒像是叫了这声哥,天就会塌了一样。
阮星澜从前很希望向晚能叫他一声,可当这句“哥”切切实实地叫出来后,他却只觉得茫然。
向晚只好再重复了一遍,“哥……好久不见。”
阮星澜有些不太习惯,向晚以前虽然安静,但对着他的时候也会多几分活泼,但眼前之人对着他的反应和对旁人貌似也没什么区别了。
“你刚醒,先喝口水。”阮星澜极力想摆脱这种不适感,转而换了个话题。
向晚笑了笑,接下了这杯水。
她知道阮星澜这样心思缜密的人必然会感受到不同,但这也是她的目的。
虽然她醒来不到一个小时,但足够她想明白了。
向晚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尊贵命,但也不至于沦落到去插足别人的感情。
刻进骨髓的爱意难以拔出,但也不是不能拔出,不是吗?
阮星澜有了自己的生活和爱人,向晚也该退出来了。
这声称呼只是一个开始。
你是哥哥,我是你的妹妹,亲密又疏远的关系。
向晚小口小口地喝着水,洁白的病房里一时又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中。
可总有人不长眼想要打破这种纸糊的平静。
赵明丽,向晚的母亲。
“这不就醒了,我说你一天到晚能不能给人省点心,出个门都能被车给撞了,你哥好好的婚礼都让你给搅和了,你一天不作妖会怎样啊?就知道给我们添麻烦。”赵明丽一来就是一顿疯狂输出,阮成站在她旁边一言不发,丝毫没有为向晚说话,拦着赵明丽的意思。
向远方直接没来。
一进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