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问钱浅现在有啥想法?答案是,她觉得自己惹到阎王了。她刚刚与褚向阳对战时用了朔风诀和青冥剑法,朔风诀三十六式,青冥剑法她现在练到第五层,一共一百零八式,全都练三十遍,那可真是重罚,恐怕练完都得月上树梢了。
一看自己没啥事,褚向阳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点同情钱浅,他想了想,抬起头来相帮钱浅说句话:“王爷,吕小宝的剑术虽然算不上上佳,但在军中也实属难得,属下觉得……”
“想为他说话?”褚向阳一句话还没说完,姬重璟已经铁青着脸将炮火转移到他身上了:“你倒是好心。你不问问临阵迎敌时,夷梁人可有这样好心?”
褚向阳一噎,顿时不知该说啥好。他其实很想说,这个吕小宝武功挺不错的,比大多数的昭**士都强,若是吕小宝还不行,那这满校场的人也没个能上阵杀敌的了。事实上,褚向阳觉得自家王爷这脾气发得毫无道理,他同情地瞥了钱浅一眼,还想张嘴为这个无辜的胖教头努力一把:“可……”
“属下认罚。”褚向阳一句话没出口,钱浅就已经先迅速认了罚,开玩笑,瞧宁王大人这脸色,要是褚向阳还帮她开脱,那不得连他自己都装进去。钱浅决定还是不要拖累褚向阳,毕竟以后都是为宁王服务的,大家都是好同事。
看到钱浅认了怂,姬重璟倒也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校场,朝议事厅方向去了。许副将和其他几个将军不约而同丢给钱浅一个同情的小眼神,也急急忙忙跟在宁王身后走了,校场上就剩下了被罚练剑的钱浅和“监工”褚向阳,另外就是一大群不明就里的围观士兵了。
“诶,五子,”王传武戳了戳站在他旁边的梁五:“宁王大人这是怎么了?王爷来巡营也不是第一回,我还是头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可我觉得小宝兄弟也没犯什么错啊,王爷身旁那个褚大人多厉害啊,出招快得我都看不清,小宝个十几岁的娃娃输还不是正常的?”
“是啊……”梁五挠挠脸,也是一脸纳闷的模样:“约摸着心情不好?找个撒气的由头?小宝倒霉,赶上了吧?”
这么想的不止是梁五,很显然,一直跟随姬重璟的褚向阳,也搞不明白为啥自家王爷突然暴怒。
他被派了“监工”,监视钱浅练剑,一直一脸同情地站在校场边上,看着钱浅一遍又一遍修习自家的剑法。
“十三遍!”褚向阳一边计数,一边抬头看了看西斜的太阳,十分忧心的模样:“看起来怕是至少要酉时才能练完。”
“嗯!”一脑门汗的钱浅又端起剑,准备开始第十四遍练习,她一边挽着剑花,一边抽空摸了摸自己的胖肚子,有些心塞地说道:“看来晚饭前练不完,要赶不上放饭了。”
听到钱浅张嘴就提吃的,褚向阳倒是忍不住想笑,他瞟了一眼钱浅圆溜溜的肚子,忍着笑应和道:“是啊!今日怕是赶不上晚饭,要委屈你饿一顿了。”
“幸好我兄弟是伙夫。”钱浅一边跳起来一剑向下劈去,一边答道:“王爷当着这么多人罚我,整个骁骑军都知道。我兄弟肯定也知道我赶不上晚饭,兴许能给我留饭呢!我挨罚也就算了,倒是拖累得大人您,也要陪着我挨饿。等练完您跟我一起去找我兄弟,看看有没有剩饭。”
“无妨。”褚向阳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胖子长得胖果然都是有原因的,这个吕小宝三句都不离吃:“饿上一两顿也不妨事,日常也不是没有吃不上饭的时候,倒没什么忍不得。你怕是从未挨过饿吧?长成这样的身量也是不容易。”
“是啊。”钱浅一边练剑,一边顺嘴说着客气话:“我日日在营中负责盯着军士们训练,哪会吃不上饭。还是褚大人跟着王爷当差辛苦些。”
钱浅本来只是顺嘴说句客气话,但褚向阳却一脸认真地摇摇头:“我有什么辛苦的,咱们王爷可不像那些难伺候的主子,公平讲理,平日里待属下也是极好。”
“原来如此。”钱浅回身一剑斜向下劈去,顺便朝褚向阳露出个客套的微笑。这位说宁王大人公平讲理???嗯……那谁能给她解释解释,为啥她莫名其妙在挨罚啊!!
大约是看懂了钱浅略带幽怨的小眼神,褚向阳居然安慰了她一句:“你今日的确运气差些,说实话,我跟着王爷这么久了,还没见过他发这样大的脾气,今儿也不只是怎地,居然生了大气。”
这么说姬重璟平时脾气挺好,第一次大发雷霆就是冲着她?听到褚向阳这几句话,钱浅都快忍不住翻白眼了。她这到底是什么运气啊!!整个骁骑军运气最糟糕的家伙吗?
第二天一大早,辛辛苦苦练了一晚上剑的钱浅终于确定了,自己真的是整个骁骑军最倒霉的家伙。因为姬重璟又来看骁骑军训练了,然后和昨天一毛一样找茬的套路,姬重璟换了他另一位侍卫官徐炎和钱浅切磋。
当然结果还是输,姬重璟照样脸色铁青,但这一次他倒是再没当众大发雷霆,也没再责罚钱浅练剑。
这说明钱浅的运气比头一天好吗?当然不是!她只能更倒霉!!因为这一次,姬重璟直接撸掉了钱浅的教头职衔,说她自己本事不济,让许副将另外严选更适合的教头来负责骁骑军军士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