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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飞燕找他,是为了云诀。
而姜斐也要离开吗?她凭什么离开?
许是这段时日他表现的太过纯良无害,才会让她产生他会轻易放过她的念头吧?
辛岂转身回到客房,书信仍躺在地上。
不知多久,门外传来阵阵脚步声,房门被人轻轻推开,姜斐仍穿着一袭白裳,脸色微白,眼下写着疲惫。
看见辛岂,她怔了怔,继而笑了起来,走到他身侧:“入夜了,你怎么站在这里,我有话……”
声音骤然停止。
辛岂避开了她的手,凉薄地扫了她一眼,有些难以克制心中的恼怒:“与你何干。”
姜斐容色微白:“辛岂?”说着,她余光飞快扫了眼地上的书信,虽看不清字,却也能看见落款一个大大的“唐”字,心思飞转,她已经反应过来。
想必狗东西又在唐飞燕那里碰了一鼻子灰。
辛岂却紧皱眉心,方才那番话,说出口时他便已惊住。
惹恼他的人,他可以笑着拧断那人的脖子,却从未将心中最真实的恼怒随意发泄给某个人。
从未这样过。
姜斐看了他好一会儿,低下头来,俯身便要将书信捡起:“书信怎么能乱扔……”声音在看见书信上的字迹时逐渐变轻。
原来,云诀在柳安城一带历劫吗?
下瞬,她的手中一空。
辛岂已飞快将书信夺了过去,攥在手中,除了恼怒外,还有莫名的……心虚。
姜斐呆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笑了下:“我有话想对你说。”
辛岂攥着书信的手一紧,缓缓抬眸望着她,良久讽刺道:“你要离开。”
话落,隐在宽袖中的指尖徐徐萦绕着赤色的光雾,内丹一阵阵剧痛他却无所觉。
他不介意多一个傀儡,而后诱哄着她受下锁情咒。
姜斐双眸微有错愕:“你怎么知道?”
辛岂笑:“猜的。”
将她做成什么傀儡呢?
全无意识、供他随意操纵的傀儡,还是穿透她的四肢、当成一个满眼生机的提线傀儡?
姜斐抿了抿唇:“辛岂,我其实一直有事瞒着你。”
辛岂看着她,不语。
“从云诀的殿中,我不止偷了修元丹,还看了一本古籍,古籍上说,血契如今尚存于世。”姜斐干脆将血契一事推给云诀,一来云诀此刻正在历劫,二来辛岂如此厌恶云诀,自然不会去找他问个究竟。
辛岂容色微凝:“血契?”
三界唯一有可能减轻天罚的法器,不只是存在于传说中?
“嗯,”姜斐点点头,“我隐约记得古籍上记载血契的图纸,你内丹尚未修复,再有损伤,便是十个修元丹都无济于事了。这几日我寻来了十几日的灵草与甘露,就在后院,我会让店小二给你送来,你好生修炼,不用担心。”
辛岂怔,指尖的赤色光雾不知不觉中散去:“你……”
“我说过,我相信有奇迹,”姜斐笑,“连无念山我都能偷来修元丹,更何况是个血契呢。辛岂,你等我的好消息。”
辛岂满眼复杂地看着她。
这是最好的法子。
内丹修复后,便是历劫之时。
而历劫之夜,与天罚几乎是同时,若能压制天罚,那他到时所受的反噬势必更小。
毕竟,谁也不知欺瞒天道的下场。
可是,为何这个为他寻找血契之人是姜斐?
她若知道,历劫之夜,她是他所杀之人,可还会为他找血契?
“对了。”姜斐似又想到什么,从袖口拿出一张灵符,塞到辛岂手中。
辛岂低头看去,目光在看见灵符上古老的“唐”字时,骤然紧缩。
“这是唐姑娘的灵符,我在无念山顺手拿回来的,”姜斐勉强笑了笑,目光从他手中的书信上一扫而过,“等到十五月圆夜,我若是没回来,你便点燃这灵符,唐姑娘回收到讯号,定会护你一夜的。”
十五月圆夜,他每月的天罚之夜。
辛岂看着灵符,明明燕儿才是他心之所属,可听着她让他去找别的女子,心中涌起一股恼怒:“你这是何意?”
姜斐看着他的神色,顿了下,眼神有些恍惚:“我觉得,你对唐姑娘和对我……其实是不一样的,当初在樟木林,你看着唐姑娘时,很温柔。”
辛岂愣住。
姜斐却突然抬头,苍白的脸颊上,一双微暗的眸子望着他的眼中:“你何时能那般看着我呢?”
辛岂迎着她的目光,心口微动,下瞬猛地转开视线:“你……”
只是他的话并未说完,姜斐突然起身,在他唇上轻啄了下,不同于上次只是唇齿相接辗转的吸吮魔气,这一次,极快而温软的一吻,如蝶轻触唇角,转瞬即逝,可那酥麻却仍泛滥着,直达心口。
姜斐徐徐笑开:“迟早有一天,我会等到的。”
说完飞快站起身。
辛岂身躯凝滞,看着眼前的姜斐,目光定在她那一抹如烟似雾的裙摆上,而后意识竟逐渐朦胧,人随之倒在床榻上:“姜斐!”
她竟趁他毫无防备时迷晕了他。
姜斐只是浅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