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深不见底的八角井。
井底也没有水,显然不是打水用的。井壁一面写着“生”,却在“生”字上贴了莲镇魂符,显然是断了井底人往生之路。
傅娇一个人还真不方便下去。
下去没人把她拉上来啊!
过了会儿,等雁姬来了,她才努努嘴:“你下去帮我看看。”
面对黑黢黢的井口,雁姬不假思索地跳了进去,少顷,她又面色惨白的回到傅娇旁边,“井底是一口棺材,棺材里躺着一具女人尸体……我本想去棺材里面,但棺材上画了墨斗线,还贴了黄符。看年限,似乎被埋十年左右了。”
傅娇摸摸下巴。
镇压棺材的人显然也懂得玄学妙法,镇魂井既不给水也不给生,是害怕被报复吗?可惜对方没有想到,哪怕被镇压在棺材里,怨气也冲天而出。
谢氏显然是知道的。
否则不会故意在这里修一处耳房。如果傅娇什么都不懂,在这个耳房每天待一段时间,天长日久,阳寿气运都会被怨气影响,轻则体弱多病诸事不顺,重则一命呜呼。
“怪不得要让我回来住呢,想用这种办法不动声色的整死我?”
雁姬也知道他们在追查绑架傅娇的幕后真凶,当即便道:“不用让你哥哥找了,要杀你的,必然是谢氏。”
“话虽如此,要定罪还是得讲证据。”
傅娇何尝不明白。
傅如镝也正是不想冤枉家里任何一个人,才废寝忘食的想帮她找出真相。
思考再三,傅娇决定还是将这件事告诉傅如镝,让他帮忙揭棺。
只是当夜,傅如镝差司南回来禀报,他今晚在衙门忙公务,无法归家。
傅娇心里闷闷不乐。
有些失望,又有些庆幸。毕竟白天的事情太尴尬了,哪怕过去了这么久,她再见傅如镝,恐怕还是会闹个大红脸吧。
就在傅娇以为今晚她要与隔壁房间的尸体同住时,薛中流突然拜访。
傍晚前来,傅家人都吓了一大跳。
特别是心虚的谢氏傅嫣,想问又不敢问。还是薛中流笑眯眯地说:“我今晚想与傅娇促膝长谈。”
谢氏知道薛中流和傅娇关系要好。
她巴结薛中流还来不及,如何敢阻拦,忙让丫鬟领路。
傅娇见到薛中流很高兴,忙问:“薛捕头,你怎么过来了?”
“还不是因为你哥。”
“……啊?”
傅娇坐在凳子上,洗耳恭听。
原来,白天薛中流将最新打听的消息上报给傅如镝,傅如镝愈发担心傅娇在家的安全。
傅如镝过不去心中的坎,加上撞见傅娇女子月事,他今晚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只好请薛中流代替自己,帮他在傅家照看傅娇。
彼时,薛中流听见这个要求时,十分愕然。
在她记忆中,傅如镝高傲冷酷对谁都不肯低头,更不可能去央求别人办什么事。可是,一旦在触及傅娇的问题上,他就慌乱担忧的不像平常的样子。薛中流很少欣赏一个人,还是欣赏一个男人,傅如镝是她唯一钦佩的对象。
一开始对傅娇印象不好,大抵也是因为傅如镝对这个妹妹太过宠溺。随着深入接触,薛中流也无法控制想照顾疼惜这个软软糯糯的女孩子。想到她孤身在傅家可能会有危险,在傅如镝提出这请求后,薛中流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全然不管贸然去别人家住宿有何不妥。
傅娇感动至极。
傅如镝去哪儿都牵挂着她,薛捕头也是义薄云天,她何其幸运。
择日不如撞日。
哥哥不在,正义的薛中流也是个不错的对象。
思及此,傅娇眼珠子一转,马上有话和她说:“薛捕头,今天在家里,我还真的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什么?”
薛中流问完,立即起身,检查了一遍四周门窗。
傅娇道:“薛捕头放心,那两个丫鬟已经被我打发走了,如今玉蓉院里就我们。”和一只女鬼。
薛中流见状,忙问:“发现谁想加害你吗?”
傅娇没点头也没摇头。
“不能直接下定论。是我今天在耳房整理东西,无意间发现地下砖块松动,叩击了两下还有空洞洞的回音,便好奇将地面给挖开了……”傅娇一边解释,一边带着薛中流来到旁边耳房,“这里竟然有一口井!”
薛中流看着耳房中一堆泥土,和露出来的八角井口,讶然道:“还真是。”
薛中流身上自带正义煞气,虽然比不上傅如镝身上的紫薇气,但这些怨气一时半会儿也影响不了她。雁姬是鬼进不了棺材,薛中流是人却可以。
傅娇守在旁边。
稍有不慎,她一定会保护薛中流的安全。
傅娇都不必开口,薛中流便撩起衣袖准备下井,“这井在耳房里这么古怪?我下去看看。”
“薛捕头!你怎么下去?不应该找根绳子什么的吗?”
薛中流微微一笑,长眉高挑,显得十分英气飒爽。
她掏出皮靴里的两把匕首,轻而易举地道:“下个井而已,小菜一碟。”
薛中流的功夫之高,傅娇听司南司北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