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一直按照成南王吩咐,严密监视着傅如镝。
傅如镝当然对他多有防备。
这些日子,他去哪里做什么,包括抓捕犯人都是规避着知州耳目,虚虚实实抓了不少人进牢狱。那日牢狱审问,狱卒只当傅如镝又广撒网,根本没想到他将梁原和丹阳道人给轻松擒获。
“傅如镝整日带着她妹妹游山玩水,看起来没有认真查案。”
那知州贪图享乐习惯了,惯性思维以为傅如镝和他一样。
赵晖看这草包也问不出什么,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他估计今晚又要睡不着了,便对管家道:“去,将何大夫请来。”
管家领命离开。
知州又回复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赵晖看着他心烦,便准备让其告退。那知州转身走出几步,又想起一事,行礼道:“对了王爷,今晨我去拜会傅如镝,发现他身边经常跟着的那两个官差不在。就是一个叫司南,一个叫司北。”
“去哪儿了?”
“不知道。好像昨晚就不见了……”
昨夜,趁着赵灏与守城士兵大闹,司南司北从另一条路翻墙离开。他们一人带着丹阳,一人押解梁原,匆匆上京。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赵晖默默合计了一下时间,怒问:“赵灏来郓州的时候,有没有和傅如镝接触?和他们有无交集?”
“他们住在同一家客栈,在客栈内有没有谈话,下官这就不知道了……但是,但是……”那知州缩头缩脑,声如蚊呐,“但是听说,世子和傅如镝的妹妹,关系匪浅。”
“混账!”
赵晖再也听不进去。
他抄起旁边的瓶“砰”的砸在那知州头上,“立马派人出城,全力追捕司南司北!不管死的活的,都给本王抓住他们!”
如果赵灏真和傅如镝私交甚笃,昨夜那场闹剧,说不定是针对他的阴谋!狡兔三窟,并分几路,虚虚实实,让他乱了阵脚!
赵晖脑袋一阵剧痛。
他捂着头,软软地跌坐在软榻上。
“何大夫怎么还没来!”
身边人一个个离去,说不定再也见不到了。如今他能倚仗的,唯有何无恙。
然而,等了半天,管家战战兢兢地跑来,跪地道:“王爷!大事不好,何大夫他不辞而别了!”
“什么?”
管家颤抖着递上一封信。
赵晖有气无力地将信打开,但见上面龙飞凤舞的留下一行字:“阿卫韩郎相次去,夜台茫昧得知不?”
这是一首写给好友的悼亡诗。
何无恙悄然离去,留下这么一首诗给赵晖,难道是诅咒赵晖要死了?!
赵晖暴跳如雷,将信纸撕碎,“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傅如镝赵灏等人算计他也就罢了,一个家道中落的大夫,也敢对他阴阳怪气?!他赵晖只是病了,不是死了!
“将何无恙一并给本王抓来!快去!快去!”
管家得令,屁滚尿流地告退。
赵灏完成任务一身轻松。
但是肩膀上挨了一下,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已经高高肿起了。
他不能耽搁。
答应了傅如镝,要立刻回京,将所见所闻禀报给父王。这件事涉及皇家脸面,只能交给他父王来处理,至于父王怎么上奏,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赵灏还想连夜赶路。
下一秒,他就被一只如柔荑美丽冰冷的手,揽住了脖子。
赵灏欲哭无泪,“雁姬姑奶奶,我都受伤了,就不背你了吧?!”
他这些天也习惯了。
雁姬时不时趴在他背上,抑或半夜抱着他的腰窝进他怀里。大冬天,睡一整晚起来都是冷冰冰的。
“嘘。”
雁姬制止他说话。
她将他拉到无人处,不由分说就去脱赵灏的衣服。赵灏双手抱住胸口,警惕道:“你干嘛?!”
雁姬冷冷地看他一眼。
赵灏的气焰顿时消灭,缓缓松开手。
雁姬轻轻脱掉他的上衣,露出高肿的右边肩膀。她伸手,隔着皮肤摸了一摸,淡淡说:“还好,没有伤到骨头。”
她是鬼。
动作愈发的轻,让赵灏没有觉得疼痛。反而冰冰凉凉的,有消肿止痛的功效。
雁姬取过他手里的药膏,指尖挖出一坨,动作极尽温柔地涂抹在他的伤处。这番动作,让赵灏闹了个大红脸,就连呼吸也急促起来。他这辈子,虽然不怎么靠谱,喜欢玩儿喜欢赌,但如此亲密的与女子接触,也只有雁姬了……
上次牵过小手的女子,还是水鬼小芙。
赵灏如此一想,顿时觉得自己十分悲催。年纪轻轻的,大好桃运全走在了女鬼身上。
“谢谢啊。”
雁姬帮他涂药,他还是得感谢一番的。
这话说的生分,雁姬不禁愣愣出神。少顷,她摇摇头,“不必对我言谢,从前,你也帮过我。”
“什么时候?”
“五百年前。”雁姬目光陷入眷恋,她凝望着赵灏,无限柔情,仿佛越过这张脸看到了百年前的爱人,“我被人欺凌时,是你站出来救了我。你对我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