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如镝答应傅娇给她一个交代,就绝不会放过那个灰衣人。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王府?和成南王是何关系?杀害傅娇的缘由又是什么?一个个谜团,都等着他慢慢解开。
傅娇倒是心宽。
她猜测傅如镝此行并不会顺利。灰衣人搞不好和成南王关系错节,要在王府拿人……想想都并非易事。
傅娇想得脑壳疼,她干脆不想了,被子蒙头好好的睡了一觉。本以为可以一觉安安稳稳睡到下午,结果才休息了两个时辰,房门外传来咚咚咚的拍门声。
傅娇心烦意燥,不得已坐起来,披上狐裘趿拉着鞋,过去开门:“谁啊?!大清早的!”
不知道她昨晚一夜没有休息好吗?受了点擦伤浑身都不得劲儿,语气充满不耐烦。
如果是鸡毛蒜皮的琐事,别怪她画张符。
房门打开,却是站着客栈的小二。小二见了她,笑道:“姑娘,有人找你。”
傅娇一愣。
谁会找她?傅如镝临出门叮嘱过了,谁也不能打扰她休息。哪个混蛋这么不长眼。
就在这时,小二将来人请到门口:“正是这位公子。”
傅娇定睛一看,好家伙,赵灏蓬头垢面跟流浪汉似的。他看见傅娇像看见亲人,差点涕泗横流抱她大腿,“姑奶奶……”
“诶诶诶,有话好好说。”
傅娇按住他肩膀,语气惊讶,“你怎么从京城来了。”
“我……”赵灏有苦难言,他从怀里掏出熟悉的瓷碟,一把塞给傅娇,“给你送人来了。”
傅娇:“……”
呃,他这是被雁姬折磨的多惨?千里迢迢都要把鬼送过来。
她将赵灏请进屋,门一关,雁姬便从碟子里钻了出来。比起以前总阴森森的露出泡浮囊的脸,如今倒是知道形象管理了,一袭曲裾红裙婀娜动人,面色白净,黑发整齐地梳拢在脑后,用裙子同色的丝带系成一只蝴蝶。
雁姬朝傅娇点了下头,随即察觉到她受了伤,讶然道:“你怎么受伤的?”
就这煞星,谁敢伤她。
傅娇无奈地摊了摊手,“鬼好抓,人难防啊。”
被抓来当苦力的雁姬:“……”早知道不问了,问了还被揶揄。
傅娇没心情继续睡觉,她打开话匣子,将这些天的遭遇给赵灏雁姬大吐苦水。赵灏闻言大惊,“啊?你觉得我王叔,和琼州那案子有关系?”
“不是我觉得,是推测。”
傅娇转念一想,突然计上心来:“你们来的正好,我哥哥这次去王府肯定铩羽而归要不出来人的。但是你们不一样了,雁姬,你和赵灏去帮我把灰衣人绑来!”
这下任凭灰衣人武功盖世,也敌不过五百年的厉鬼!
雁姬一听又有任务,直翻白眼。赵灏却摩拳擦掌,“正好闲着无聊。”
*
如傅娇推测的那样,傅如镝并没有查到灰衣人踪迹。
成南王守口如瓶自不用说,王府的下人也是忠心耿耿丝毫不透露半句。傅如镝明察暗访,那灰衣人就像是凭空消失,没有半点蛛丝马迹。
傅如镝无功而返,还要向成南王借兵寻人道谢,着实憋屈。
他前脚离开,赵灏后脚便至。
刚打发了傅如镝的赵晖一听下人通传,人都愣住了,“赵灏来拜访本王?”
“嗯……世子还带了不少礼。”
“这倒有意思了。”
赵晖捉摸不透。他不知道是广平王的意思,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思前想后,他道:“你让他在花厅等着,本王服药后便来。”
上次何无恙给他开的方子,看似平平无奇,却是这么久以来最有用的。喝了何无恙的药,赵晖终于可以在夜晚睡个囫囵觉。
赵晖想到什么,不禁笑得意味深长。
赵灏有点忐忑。
他在花厅来来回回踱步,被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和精致昂贵的雕花红木桌椅震惊。他没想到王叔的府邸如此奢华,两相对比,广平王府就是猪圈啊。
想到傅娇给他下的任务,赵灏紧张起来。
拔一根王叔的头发……
这能行吗?
因为王叔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京城去了封地,他和王叔见面次数不多。王叔的子女和他不熟悉,还没有和赵玉懿关系亲厚。
就在他骑虎难下之时,外面人通报:“成南王到。”
赵灏一下精神了。
他转身瞧去,被面前瘦骨嶙峋的中年男子惊了一下,旋即行礼:“参见王叔。”
“灏儿,快坐吧。”赵晖沧桑缓慢地坐在上首,凹陷的脸颊挤出一个慈祥的笑容,“一家人无需客气。这次来郓州,可是有什么事情呀?”
“没有没有。”赵灏讪笑,“我在京城待着无聊,听说郓州泉山风景不错,就想来游山玩水四处逛逛。正好王叔在,我便过来拜访拜访您。”
说着,赵灏还紧张地将他买的那堆礼品拿出来,赵晖眯着眼一扫,发现全是些郓州当地特产,甚至还有送小孩儿玩的拨浪鼓。
赵晖:“……”
都什么破烂玩意儿。
广平王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