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陈姨娘,傅娇可不放在眼里。
她正准备阴阳回去,岂料傅如镝率先开口,淡淡道:“此事无需姨娘操心,四妹什么时候愿意回来,自会回来。”
“我、我这也是为你们好。”
陈姨娘笑说:“如镝,你一天事儿忙,娇娇她总要人照看着。”
“陈姨娘,我都这么大了,不是三岁娃娃,照看什么呀。”傅娇一点儿面子都不给,她眼神蔑视地上下打量她,“倒是你,瘦骨嶙峋面颊凹陷,肉都挂不住了,多吃点东西补补吧,滑石粉都卡皱纹里了,我看着怪心疼的。”
“……”
陈姨娘闻言登时窘迫地低头。
她取出随身携带的铜镜,借着烛火,仔细修饰妆容,眼神还偷瞄不远处的傅镇卿。
算起来,傅镇卿已经好久没去她的院子了。今晚盛装打扮,不就是想让傅镇卿多青睐两眼么。结果被傅娇大庭广众之下一说,她的自信瞬间成了自卑。
补一补……说的轻巧。
前几日她想让厨房给炖点雪蛤燕窝,厨房的人百般推辞,主母将月钱捏的紧,想吃点好的比登天都难。
陈姨娘心里有气,又不敢对谢氏发火,只得瞪了眼傅娇,冷冷道:“娇娇还是去心疼别人吧。”
“也是。”傅娇笑吟吟的,“心疼陈姨娘的人多的是,二哥呀三姐呀,还轮不到我。”
陈姨娘嘴都气歪了,“呵呵。”
傅嫣傅长健都是谢氏生的,他们会心疼她才怪!
见提到自己,一直讨厌傅娇的傅嫣也坐不住了,她放下筷子,勾了下嘴角:“多日不见,四妹愈发伶牙俐齿。”
“去了外头还不会说话,指不定比家里吃亏还吃得多。”
记忆中,嘴笨的原主没少被傅嫣揶揄,经常被傅嫣气得躲被子里哭。如今换了傅娇,她是变着样地还击。
傅嫣也不是吃素的。
她立即作出反应,反问道:“四妹你这话就不中听了。什么叫比家里吃亏还多?难道你觉得家里亏待你了吗?”
寻常人必定是反驳一番,维护表面平静。
傅娇却不。
她一身反骨,嘴巴也狠,想到啥说啥,“那当然了。之前污蔑我给丫鬟下毒,我被绑架了还没人在意,一天天吃不饱穿不暖的,不是亏待是什么?”说着说着,傅娇还长长地叹一口气,“哎!都说家里好,如果真那么好,何须将我逼得住在府衙呢?”
一席话,直接撕破和睦假象。
傅嫣僵住。
傅镇卿和谢氏直接脸色铁青,一桌人噤若寒蝉。
偏偏傅娇不怕死,还用手戳戳陈姨娘,“陈姨娘,你说是吧?”
陈姨娘:“……”
谢谢,现在别来牵扯她。
“傅娇!”
傅镇卿一拍桌子,桌上的碗都跳了起来。
他吹胡子瞪眼,怒道:“你越来越不像话了!让你回来是吃饭,不是吵架的。”
傅娇两手一摊,无辜地说:“我也没吵架啊。我一直在好好说话。”
“有你这样好好说的吗?阴阳怪气,简直可恶!”
傅长健也指着她骂。
“好了,你们都少说两句。”恰时,谢氏终于站了出来。她朝傅娇露出一个善意和蔼的微笑,“好了娇娇,你莫与父亲二哥置气。是母亲不对,对小时候的你关照不足,才让你有了这样的偏见,母亲今日给你好好道个歉。”
“成何体统!”傅长健气得跺脚,“哪有当家主母给个庶女道歉的,像话吗?”
谢氏沉下脸,“长健,住口。”
她站起身,端起面前的茶杯,朝傅娇道:“之前母亲没有仔细调查清楚,冤枉你与红月的事,母亲正式向你说句对不起。今日以茶代酒,还望娇娇原谅。”
傅镇卿紧紧盯着傅娇,她若敢再出言不逊,他绝对饶不了她。
好在傅娇没有继续激化矛盾。
她天真烂漫地笑了起来,也举起面前的茶杯,给了个台阶:“是呀,母女哪有隔夜仇呢,我接受母亲的道歉。母亲下次可得注意了,再发生这种事,一定要找哥哥好好调查,千万别再一意孤行盖棺定论,平白冤枉好人。”
谢氏笑容都快像面具僵硬了。
她机械地饮下热茶,只觉得一路苦到肚子里,“好,好,母亲记住了。”
谢氏坐回原位,旁边的傅嫣傅长健都要气懵了。
傅嫣扯了扯谢氏衣袖,急得眼珠子乱转,嗓子压到最低,悄悄问:“母亲!你这是何必?!”
“别说了。”
谢氏做到这个份儿上,傅娇心里也暗暗佩服。
她越这样,越让傅娇警惕。
今日傅如镝在场,她若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反而让他为难。纵观傅家全局,傅娇已经想到了报复妙招,她喝完茶,继续欢欢乐乐地吃饭,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在旁人看来,真不知是心大还是心硬。
傅镇卿摇头叹气。
感觉面前这桌佳肴都不香了。
他想管教傅娇,但傅如镝坐在旁边,一看这架势就是维护傅娇到底。
他许久未见长子,今晚设宴也是真心想和他吃顿家常便饭。至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