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参与狩猎的大臣,都让人把自己打的猎物搬上来。
嬴政让赵高尽快清点数量,最后发现无论是王翦还是蒙武,又或者是王绾他们,都要比自己的少很多,慢慢地皱起眉头。
这样就把他们整不会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大王心里肯定很满足,然后还会大笑了起来,怎么现在是皱着眉头?
“请问大王,怎么了?”
众人都把目光落在丞相王绾身上,他只能硬着头皮首先问了这句话。
嬴政语重心长道:“相邦,你觉得寡人要如何做,才能让你们在敬和怕寡人的同时,又能对寡人的过错敢于上书劝谏,或者把敬和怕用对地方,不是在一场狩猎当中,也因为怕了寡人,而不敢放开手脚?”
“这……”
王绾不知道如何回答。
其他所有人,同时不敢相信,大王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和以前很不同。
随后他们看向白仲,心想会不会是白仲和大王说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如果是,那么这件事就很耐人寻味。
白仲被他们看得多少有点尴尬,想为自己辩解两句,犹豫到最后,认为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
“臣等,是敬大王,才不敢放开手脚。”
首先回应的,还是站在蒙武身边的蒙毅。
蒙武担心会出事,暗地里扯一下儿子的衣服,像是告诉他不要乱说话。
嬴政不可能因此而生气,笑道:“刚才寡人的话,你们回去好好想想,最好能给寡人一个合理的答案,下次再有狩猎,无须敬和怕,想打多少猎物就打多少,如果寡人会因为这点小事怪罪你们,如何治理国家?”
“大王英明!”
王绾拱手道。
其他人齐声道:“大王英明!”
如果真的是白仲对嬴政说了什么,他们觉得白仲也太厉害了,能改变大王的想法。
其实这样的大王,更好!
比以前要好。
“好了,回去吧!”
嬴政摆了摆手,宣布狩猎的结束。
他们各自离开,回去咸阳。
“白将军!”
此时有人叫住了白仲。
白仲回头看去,原来是桓齮策马追了上来,笑道:“桓将军,好久不见。”
桓齮感慨道:“在赤丽的时候,白将军还是一个新兵,眨眼间大半年过去,爵位和官职都比我高了。”
白仲道:“要不是桓将军当时给我机会,我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桓齮当然不会这样想,客气道:“那是白将军有这个能力,与我无关。”
“桓将军还有没有机会,再起来?”
白仲好奇地问。
桓齮目前只是一个军侯,能有机会参加狩猎,还是嬴政考虑他以前的功劳,对他宽恕了。
他认真地想了好一会道:“或许在下一次攻赵的时候,有这个机会吧,但要回到以前那样再也不可能,具体看情况吧。”
白仲客套道:“桓将军一定可以的。”
——
扶苏回到宜春宫。
那头鹿送回来之后,直接被带到庖厨,只要想到鹿很快就要做成自己的食物,扶苏心里还是挺无奈,白仲的话和淳于越的话,又在自己的认知当中自相矛盾。
“公子!”
这个时候,淳于越来了。
扶苏行礼道:“见过老师。”
淳于越好奇地问:“公子不是陪大王去狩猎,怎么回来之后,闷闷不乐。”
扶苏说道:“父王要为我再找一个老师。”
“什么!”
淳于越惊声道。
大王怎么可以这样做,他有一种地位不保的感觉,又问:“公子闷闷不乐,是否因为那个老师的事情?”
“是啊!”
扶苏就把整件事,包括杀鹿的,完完整整地说了出来。
淳于越生气道:“一介武夫,只知道打打杀杀,他凭什么做公子的老师?大王这样就是乱来。”
“老师觉得,是以战止战能让黎庶过上和平的日子,还是老师所说的仁爱,以仁爱人?”
扶苏最纠结的地方,就是这一点。
他觉得白仲说的有道理,淳于越的话同样有道理。
淳于越肯定道:“当然是以仁爱人,公子不要被那武夫的粗言粗语玷污了,他这样说,又亲自让公子杀鹿,是想把公子培养成为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恶人,公子愿意成为这样的人?”
扶苏不经意地脑补出一个画面,自己提着一把还在滴血的刀,脚下满是尸体和鲜血,还有好几个受伤的敌人,他上前一刀一刀地把敌人杀了。
“不愿意!”
他连杀一头鹿都不忍心,怎么能成为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恶人,续道:“白将军说的都不对,不能学,我应该听老师的。”
淳于越松了口气道:“子曰,人而不仁,如礼何?为师所学的,都是正宗的儒学,是孔圣人传下来的,公子是大秦的继承者,如果没有仁,以后如何治国?”
扶苏拱手一拜:“学生明白了,但是父王让白将军当我的老师,又怎么办?”
“言之有理则受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