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辰的视线定格在第五幅画上,呢喃细语道:“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心里有一场海啸,可我只能静静的看着,不敢让任何人知道;我怕喜欢的太明显,又怕你大意看不见;深知身在情长在,怅望江头江水声”……
自顾自的呢喃完,他的目光始终没有错开过画中的人一分一毫。
修文从外面进来,行至他身旁站定,开口道:“公子,我们安排的人,已经与宫中的眼线对接上了,那边传来消息,说陛下的身子撑不过一年了”。
慕辰闻言脸上没有一丝异样的神色,语气冷冷道:“他终究还是辜负了母后,该有的体面我已全部给予,接下来,我该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了”。
修文回道:“属下与那边通过气了,年关时大齐的圣上就会接收到陛下的信件,在大齐过完这个年,公子便能即刻启程”。
慕辰淡淡回道:“该结束了……”。
顿了顿,他又接着道:“你去传消息给殊宇,说我有要事寻他”。
修文闻言应了一声“是”,随即转身出了房间。
慕辰看着画中的人,在心里道:“我听过山川河流述说神明的故事,也幻想过大地上星光点点的平凡人生。或许神明不佑,星辰晦暗,但你在,光和救赎便在”。
换句话说:你在,我就爱这人间。
幸好思念无声,可惜思念无声……
我与你,又错过了一个桃花盛开的季节……
——睿王府
今日是萧景祁正式搬迁入住睿王府的日子,因着入宅,王府内今日设宴摆了流水席,府内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的好不热闹……
睿王府位于朱雀西街头,与东街尾挨着。朱红色的大门透着威严,白玉阶上满是落英,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错落有致,江南水乡般淡淡柔柔的雾霭,花草在风里低吟。正门五间,桶瓦泥鳅脊,那门栏窗砌,皆是细雕新鲜花样,并无朱粉涂饰,一色水磨群墙,下面白石台矶,凿成草花样。左右一望,皆雪白粉墙,下面虎皮石,随势砌去 ,不落富丽俗套。玉砌铜镶,花石为路,山虎爬墙,藤萝绕树。进二门方砖墁地,海墁的院子,夏景天高搭天棚三丈六。高大的砖筑院墙,墙檐下砌筑斗拱,显得古朴厚重。重廊复殿,层叠上升,贯穿青琐,气势磅礴……
睿王府的气派程度仅次于萧珩的安王府,可见萧誉与先帝爷一样,对于自己喜爱的儿子,永远明目张胆的偏爱,由此可见他对萧景祁是真的寄予厚望。
萧景祁今日穿着一身紫色直裰朝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
今日到睿王府祝贺的,除了平日明里与他来往的各路人马,就连先前暗地里摇摆不定的官员们,今日也纷纷到场表明了自己今后的立场。
众官员:开玩笑,依着如今圣上对睿王的宠爱,上位只是时间问题罢了,此番若不是国丈一行人联手给圣上施压,恐怕今日大家吃的就是萧景祁在东宫摆的宴席了,局势已经这般明朗了,他们还不赶紧站队,还要等着过年吗?
萧景祁今日人逢喜事精神爽,来者不拒的一一接下了众人敬的酒,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间,他已开始不胜酒力的脚步虚浮,再次饮尽杯中的酒后,踉跄几步跌坐回椅子上,随即把头枕在臂弯中趴到了桌子上。
身后的王智永见状当即上前,拉起他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朝众人开口道:“王爷喝醉了,属下先送他回房休息,各位大人请自便”。众人见此都纷纷开口让王智永赶紧送他回去好好歇息……
王智永搀扶着萧景祁跨进后院往正房那边走,在穿过长廊即将到达萧景祁卧房时,站在房门口的梁思柠转头看到了他们,连忙抬脚迎了上来。
梁思柠上前扶住了萧景祁的另一条胳膊,朝王智永开口道:“帆哥哥怎么饮这么多酒,他平日里不是贪杯的人啊”?
王智永回道:“王爷今日许是因着高兴”。
俩人把萧景祁送回卧房中,把萧景祁扶上床榻褪下外袍与鞋袜后,王智永便退出了房间。
萧景祁双颊绯红的全程闭着眼,梁思柠从面盆中取出湿毛巾,坐在床榻边替他擦拭着。
看着躺在榻上一动不动的萧景祁,梁思柠忍不住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眼中全是绻缱的情丝,她与萧景祁是青梅竹马,因着是表兄妹的关系,萧景祁对她要比其他女子包容许多。
她从小就爱慕着自己这个表哥,做梦都希望能够嫁给他,于是她便央求着父亲去同姑母商议,后来父亲真的如愿替她求来了这一纸婚约,只是她已及笄许久,表哥却一直没有提及过他们的婚事。她每次与父亲诉苦时,父亲都说表哥是要做大事的人,先立业后成家也没有错。还总是劝她再耐心等等……
可她看着表哥那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心里就觉得委屈。他们男子日后可以三宫六院妻妾成群,可以迎无数年轻貌美的女子进府,可身为女子的自己青春就那么几年,如果不尽早完婚先一步替他生下长子,那自己以后哪有资本与筹码去同那些莺莺燕燕争斗,思及此梁思柠眼中划过一抹势在必得的阴狠……
梁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