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吃饭喝酒,但聊着聊着就也还是不免聊到了公事。
李万云似乎是随口问起江东的驻防情况,林瀚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夷州入侵岷州郡时,你也归李丰节制了一段时间吧?”李万云忽然问道。
“是,当时凤阳王还调了本部三千人去支援水师……”林瀚叹了口气,“却只回来了一多半,了一千多弟不说,还被凤阳王爷责怪,说我练兵不勤,带兵不精,拉出去的兵不堪一击,为此李丰王爷还参了我,差点丢官,最后兵部记过。”
“你麾下兵打仗没打好,人家凤阳王爷参你不是应该?呵呵,被咱们凤阳王爷参奏的人,不死也得掉层皮,你林瀚东又没降职,又没免官,只是给你一个小小过分这已经是天大之喜了,你不阿弥陀佛谢天谢地就罢了,怎么还唉声叹气?”
李弘摸着大肚子不以为然,觉得林瀚东仗着太后的势力,所以一直都没有吃过什么亏,现在只是背了一个小小处分还发牢骚。
你不知道当年岷州一战时,那些被李丰参奏的将军有多惨吗?光是砍头的就有四五个!
“仗打败了,死伤还极为惨重,是也该罚,李丰王爷军法森严,那也没得说,只是他调我江东的兵去打水战就也不大妥当,小将为此还跟王爷争辩了两句……”林瀚说着连连摇头,欲言又止。
“林将军你江东的兵不会打水战?不能吧?你麾下不是也有水师的。”刘文正闻言大为诧异。
“文正大人有所不知,我江东郡的兵却也并非是本地人,而是从内地调过去的,所以都是旱鸭子,不谙水性,有的兄弟一辈子都没坐过船,上船就晕,若是再遇到点风浪,那站都站不稳,更别说打仗了。”
“至于水师那是没有,只不过有那么几十艘小型江船,都是用来维持港口秩序,执行入海口阶段巡逻任务的,拢共只有一千多人,根本不能打什么海战……再说当初李丰王爷调的可是重步兵,也并非他们。”
林瀚东听刘文正这么问,就知道他一个文官不懂军事。
大周各地驻军,上到军官,下到士兵,全都不是本地人,而是大周各地的兵来回轮换驻防。
这是为了避免形成地方势力,所以尽管江东沿海,人多习水性,但驻军却就未必了。
林瀚奉了李丰王命,不敢怠慢,还特意调去自己精锐一部,以为是用来陆战的,却不料当时因为大周水师严重不足,李丰竟然将这些重甲步兵直接派到船上去作战,这才导致损伤惨重。
此事令他极为不满,跟李丰吵的很凶,可也并非是争辩两句那么简单的。
李丰大怒之下,便就参奏了他,措辞也相当严厉,李万疆却也没有批复,只是交给兵部论处。
兵部考虑到林瀚和太后的关系,又知道此事其实并非是他的过错,所以只是不痛不痒的给了他一个处分,将此事压了下来。
“若是不懂军事的王爷,小将还不会生气,但李丰王爷明明是带兵多年的人,他怎么会不知道重甲步兵不善水战的?更何况对方还是萧星汉的精锐水师呢。”林瀚东心中兀自憋气,这也就是等着李万云的面,否则就直接拍案而起了。
“嗯,打水战不行,那么陆地战和山地战如何?”李万云却又问道。
“王爷您用兵如神,岂不知兵者,凶事也,瞬息形势,变化诡谲,所以无论什么战也没有个必胜的道理,但若是陆地作战,小将带兵,对方跟咱们相差无几的话,不敢保必胜,却也不至于败的太惨。”林瀚小心翼翼的道。
“翰东将军,这话听起来也不咋提气呀?”李弘笑道。
“李大人,打仗可不能光靠嘴说的,提升士气那固然重要,但提升的却是士兵们的气,咱们做将领的可不能意气用事,必须要知己知彼,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才行。”林瀚东道。
“嗯,翰东这话也有道理。”李万云命人取来一张军事地图,挂在墙壁上,却见上面的地名全都是贴起来的,只用天支地干加上一些数字来代替。
上面还有一些蝇头小字写着城池的基本情况,比如城墙多高多厚,城中粮草多少,军备若干,驻军多少等等情报。
“翰东,山东边儿丙三城中有驻军三千,山中尽皆小路,布防情况不明,你带兵五千从山西边儿发起进攻,务必在七日之内拿下丙三城,你要怎么来打?”李万云指点地图询问林瀚。
“且容小将细观。”林瀚走到地图旁抱着胳膊观看了半晌,忽然摇了摇头,“王爷,这仗没法打,也不能打,别说五千人,就算是一万人,也无法在七日之内拿下丙三城。”
“噢?”李万云皱起了眉头,“那依你说就不打了?”
“王爷,这座丙三城是依山而建,有天险屏障,易守难攻,有点类似咱们燕云关……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态势,但所不同的是这是一座孤城,距离其他城市都也较远,所以小将的拙见就是不打他,而是直接从山右绕过,将之孤立。”
林瀚在地图上指指点点,口若悬河。他认为这座丙三城看似险要,似乎扼住了地形咽喉,但其实在战略意义上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