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莫风可不只是常山州的刑堂,所负责的也不止是常山州治安这一块。
他还肩负着西厂侦缉统领的重要职务,抓间谍,查内奸,燕云郡无论军民,都在他的监管范围之内,所以他有权在军营里拿人!
回城后得知魏云天在老大这儿,便直接将他们全都带来了。
“老大,诸葛,云天,你们三位看着办吧,他是军中的人,我也不好处置。”刘莫风气呼呼的坐下。
“狗儿你怎么会做这种事?”萧辰也很生气,“那两位老人家呢?”
刘莫风一摆手,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颤巍巍的走了进来,主要是吓的,话说两个老人家平生见过最大的官儿也就是个知县,却不料有生之年,竟然还能见到总督萧大人……还是活的。
进来二话不说就直接跪下磕头。
“哎呀,老人家你们偌大年纪了,不必行礼的呀。”萧辰赶忙起身亲自将两人扶起来,拉过两张椅子请他们坐下。
“这可使不得呀!”老爷子吓的脸都白了,“这个所在哪有咱们平民老百姓坐的地儿?”
“哪有这个规矩?”萧辰笑道,“这是我家,你们两位老人家是客人,来了客人不坐着难道还站着?”
“呜呀,原来你这个后生就是咱们的萧总督萧爷?”老爷子又吃了一惊,咋这么年轻呢?
说是连胡子都没有……
“你个老头儿别胡说啦!”老太太不停的拉扯老头儿衣服,这个死老头子,喊谁后生呢?
但说起被陈狗儿强行买走两只鸡的事儿,老爷子却又激动起来。
说起来这算是个鸡毛蒜皮儿的事哩,咋还能敢劳你们这么多大人上心?
再说人家军爷还给了银子,这银子都能买十只鸡的嘞!
我说就不该绑这三位军爷,还该谢人家哩!”
你们可不能打军爷们的板子啊,知道的是咱大人们律法森严,不知道的还不得骂我老头儿不懂事儿?
萧辰又将那些邻居们都召进来问了,说的都是大同小异。
本来当时大家伙是很生气的,但见事情越闹越大竟然闹到了总督府里,就都顾不上生气,转而害怕起来。
话里话外都替陈狗儿三人开脱,说到底就是年轻人喝点酒犯个浑,真就也不叫事儿。
实在不用打板子的。
乡亲们还都没有搞清楚,这三位犯下的事儿,可不只是打板子那么简单……
萧辰命人送两位老人家二百两银子,一来替自己手下道歉,二来给两位老人压惊。
那些跟着来的邻居们每人都是二十两银子,毕竟劳烦人家大老远的来一趟,又跟着担惊受怕的。
事情说明白了就行,都可以回去了,这是军中事务,也不必过堂会审,本该留大家吃顿便饭的,但现在正是农忙时节,可不敢耽误大家伙太多的时间。
那个谁,去替我送送乡亲们,哦,别忘了给几位岁数大的雇辆骡马车……
一帮人都出了总督府,还兀自宛若在梦中,但肯定不是梦啊,因为手里沉甸甸的银子可都是真的!
本以为这事儿闹大了大家伙都得受牵连,光是跟着过堂还不得个两三遭儿!
十天半月能结案完事儿就谢天谢地了,却不料竟然是这个结果?
真应该给萧爷好好磕几个头啊,刚才光顾着担惊受怕都给忘了,不过人家萧爷好像不喜欢这个调调儿……
乡亲们离开后,屋中的气氛就瞬间凝重起来。
“陈狗儿,你可知罪?”魏云天冷冷的问道。
“小人知罪了!魏大人饶命,老大饶命啊!”陈狗儿已经预感到大事不妙了。
“你可认罪?”魏云天淡淡的道。
“小人……认罪。”陈狗儿不认罪也不行,人证俱在,辩无可辩,再说刘莫风的手段他可是知道的……
“军中十七律第四条,第五条,第七条,第九条,第十条是什么?若犯,该当如何?”魏云天厉声喝问。
“小人……”陈狗儿直接瘫软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回大人的话,第四条多出怨言,不听约束,此谓构军,当斩!第五条扬声笑语,蔑视禁约,此谓轻军,当斩!第七条谣言诡语,蛊惑军士,此谓淫军,当斩!”王成大声回答。
“第九条,所到之地,凌虐其民,此谓奸军,犯之者斩!第十条,窃夺财物,以为己利,此谓盗军,犯之者斩!”刘武接着道。
“哈哈,真亏你们两人还知道!”魏云天怒极反笑,“明知故犯,罪上加罪,真该千刀万剐了你们……来人!”
魏云天声音刚落,外面就进来四个披挂整齐的亲兵,也不看众人,只对着魏云天行军礼,等待吩咐。
“等等,云天,狗儿他们虽然罪不容赦,但似乎也不至于死罪,他们这也不算是抢夺百姓们的财务,王成不是给银子了么?所以我看是不是可以从轻发落?”萧辰道。
“是啊云天,军法咱们是不懂,但依照常理来说,好像狗儿老弟犯的也不是死罪呢,咱们之前也都熟识,他人还是不错的,也就是吃了酒才做出这等事来……我瞧你云天还是手下留情吧?”刘福海见萧辰这么说了忙也跟着一起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