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妍周旋在宴席之间,和其他宾客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看到林浪打扮成花孔雀一般在宾客之间晃悠,林伯伯不但不管教他,还笑呵呵地一副“有子如此,老夫深感欣慰”的模样,吕妍甚至觉得有些羡慕。
不不不,她一定是忙晕了脑子不对劲,才会羡慕那个没点出息的二世祖,吕妍轻轻晃了晃头,把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话题上来。
寿宴进行到高|潮的时候,林浪和原剧情里一样,捧上之前买回来的松鹤延年粉彩双耳瓶高调献宝,表示这是他花了老大的功夫特地搜罗来的,乐得寿星林培业脸上的褶子都笑多出了几道。
吕妍的眼睛却牢牢钉在那只花瓶上,连吕栋华在旁边叫她都没听见。她在大学时曾经下了功夫认真学习过古董品鉴,一眼就看出这瓶子是赝品,而且是赝得比较不走心的那种。
“妍儿,你爸叫你呢!”
看到丈夫的脸都快拉下来了,吕太太赶紧提醒女儿回神。
“啊,爸,有什么事?”
“我让你给你林伯伯送贺礼去,”吕栋华重重地看了她一眼,“再给他道个歉,说你之前考虑不周。”
吕妍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又小声道:“爸,林浪送的那个花瓶是假的,你说,我要不要去提醒一下林伯伯?”
“就你眼尖,”吕栋华皱眉道:“少管闲事,这么多人盯着呢,别做失礼的事,还嫌这段时间不够丢人吗!”
他要是好声好气地跟吕妍说,吕妍说不定还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林浪眼瞎把垃圾当宝贝了,可最后那声“丢人现眼”简直就在戳吕妍的心窝。
这段时间积累起来的委屈和气愤全都涌上心头,这一瞬间,她不止对父亲的严格要求产生不满,甚至也对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林家父子俩也生出了一丝怨气。
要是没有和林家的那段莫名其妙的婚约,她至于惹她爸不满,遭受如今的这些折磨嘛!
而且明明是林浪自己眼瞎,卖了赝品回来当宝贝,她不过就是站出来点明了真相而已,要丢人现眼丢的也不是她的脸!
吕妍很快做了决定,步履端庄地走到
林培业面前,看似在压低声音,其实是控制在周围的人刚好能听到的音量,神色犹豫道:“那个,林伯伯,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寿星林培业今天心情好,人也爽快,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有什么话你只管说,不用跟林伯客气。”
“那我就直说了,”吕妍蹙起秀眉,“我刚才认真看过了,其实林少拿出来的那只粉彩瓶……似乎是赝品,林伯,你们最好去找专业机构鉴定一下,别被人骗了还不知道。”
在旁边围观的林浪挑了挑眉,期待已久的打脸情节终于要到了,他立即作出一副被人侮辱的神情,“你胡说!我怎么可能会买赝品,我林浪还差那点钱吗!”
钱你确实不差,你差的是脑子,吕妍心道,面上还是温温柔柔同他解释:“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林少可能是不小心受人蒙骗了。”
林浪不依不饶,抬高声音道:“你说是假的就是假的吗,你有什么证据?!”
“林少买来时可有附带鉴定书?”
“没有!”林浪昂起头,理直气壮道:“我又不拿出去卖,要那鉴定书干嘛,麻烦!”
就这样的脑子,哪天被人骗得倾家荡产都不足为奇,吕妍算是彻底见识到了这位前未婚夫的不靠谱,“那我就给林少分析一下。”
他们的音量一点都不低,其他宾客早就兴致勃勃地围过来看热闹,人群中脸色发黑的吕栋华看起来格外显眼,吕妍抬头就对上了父亲不赞成的目光,不过开弓没有回头路,她也没打算收回前言,甚至还抬高了音量,故意把手上的瓶子举得更高一些,方便其他人仔细看。
“林少你看这瓶子的包浆,看起来似乎有些年头了,不过它的色泽过于暗沉,肌理还有点干涩,其实是仿制造旧的。”
“再看它的釉质,真正的清代古董瓷,釉质是非常坚韧规整的,釉面也光滑细腻,而这一件明显有些磨砂感,比较粗糙。”
“再看它的花纹……”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林浪不耐烦地打断她的分析,“啰啰嗦嗦的,谁有那个耐心听!真的确定是赝品?不然你再仔细看看?”
吕妍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虽然很遗憾,但这只粉彩瓶确实不
是真品。”
“谁跟你说瓶子的事了?”林浪一脸莫名,“瓶子就是个装东西的容器而已,我在批发市场随便买的一件,真正的礼物在里面呢。”
说着,他伸手从双耳瓶内小心地取出一卷字画,“看,这才是今晚贺礼的主角,王笔圣失传多年的真迹,保守估价一个亿,当然了,我是不会卖的,你要的鉴定证书也有,前天才出来的,还热乎呢!多名顶级专家联合鉴定,做不了假!”
吕妍:“……”
她盯着林浪手上的字画,整个人完全陷入无语状态,火气噌噌在心头冒,却还是只能勉强抿出一丝微笑:“那你之前为什么要说,贺礼是清代粉彩松鹤延年双耳瓶,是在逗人玩吗?!”
“害,都是父子之间的一点小情|趣,不